白老翁愣了一下,伸手指向自己身边的椅子,“去过就好,你白奶奶一直担心她放不下,所以让我多问问。”
裴清光点点头,走到白老翁身旁坐下,下意识扭头望向孟流景,而孟流景此刻也刚好看了过来。
孟流景从桌上拿起一块手帕大小的麻布:“这就是我从貔貅那里拿来的东西。”
裴清光伸手接过,这块布料无论视觉还是触觉,都像是寻常摊位上都会挂的最便宜粗糙的布料。
“清光,”白老翁抢在裴清光开口前先出了声,“你知道我和你父亲的渊源,裴家遇到事情我理应义不容辞,但这件事,为了村子里这几十口妖,我不能插手。”
“您认得这东西?”裴清光盯着手里的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妖留下的痕迹。
“这东西我不认得,”白老翁冷笑一声,“但这行事方式,六百年前我便见识过。”
六百年前,那是箬城瘟疫,白老翁族人为超度亡魂制作镇魂铃的年头。
孟流景将手中冰凉的茶杯放下,扭头看了白老翁一眼,接过了话头:“如果单纯是为了掩盖妖气,我和白老翁的结界也能做到,但结界是整体存在的,就像一个装满水的碗,但凡这个碗破了一个洞,水还是会流出去。”
孟流景伸出手从裴清光手里接过麻布,抬手化出一团椅子大小蓝色的光团,光点亮起的那刻,裴清光感受到周遭强烈的妖气,这是孟流景不加掩饰的纯正妖气。但当孟流景将麻布盖在光团上时,明明以麻布的大小无法完全覆盖光团,周遭的妖气却突然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这也是某个妖族的天赋法术?就像柳妖的医术一样?”裴清光一连串的发问。
白老翁和孟流景同时沉默了下来,裴清光着了急,伸手扯了扯白老翁的衣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老翁伸手抚上裴清光的手背,裴清光下意识扫了一眼,视线却突然一顿,原来白老翁的手背,不知何时已与人类一般,生出了老年斑。
“唉。”白老翁叹息一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