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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游园赏景之时,迟奚祉身后总跟着一众的人,天子独大,自然不应有人和他并肩同行,元知酌便也就安分地站在他的一步之后。
听着他和百官闲谈,她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可还没走几步,前面的人停下,元知酌直愣愣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还没来得及发作什么,迟奚祉就将她拽到了身侧。
原本簇拥在迟奚祉周围的人停住脚步,嘴里的话也卡在喉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元知酌被拉住的手上。
游鱼破冰,跃出湖面,懒懒散散地摆了龙尾,而后向着湖底慢悠悠潜去。
元知酌踉跄了一步,感觉到周身强烈的几道目光,难以忽视的存在。
“站在朕的身侧。”迟奚祉的指尖有些凉,他握着她的小手转了转,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半只手。
元知酌怔了两三秒的功夫,接着仰起头,下巴仿佛垫在迟奚祉的肩膀上,她一只手挡住侧脸,低声疾道:“这不合适。”
失忆了,她也将以往新学来的那套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忘得一干二净,但是直觉告诉她——天子身侧不该站着她。
两人几乎靠在了一起,迟奚祉的动作很宣誓主权,不放她走,但他又是虚虚地牵着她,像是给了她半寸自由的空间。
迟奚祉却丝毫不觉得逾距,连声音都不曾弱一分,他微微侧首,高挺的鼻梁几乎像是要触在她的鼻尖上面,盯了她几秒,淡道:“没什么不合适的。”
而后,他弯了些腰,像是把元知酌整个人笼在怀里,与她耳语,“朕的皇后只要讨好朕一人足矣,外界的眼光朕不在乎,朕的皇后也不需要在乎。”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元知酌的耳边炸响,迟奚祉只要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元知酌很快反应过来,而后微微蹙起眉梢,她偏过脑袋,不避不让,直直地撞进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如墨似刃,可是偏偏他的眸底掠过金光,至极至善,给她一种黑潭污泥生出白水芙蓉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