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时分。
迟奚祉将面前人的衬裤卷上去,露出小腿肚往下的部分,一只手捧起她小巧的玉足,修长的手指搭在她白皙的脚背上,他的指腹沾了抹淡黄的药膏,轻轻在结痂了的伤口上化开,微微的凉意渗进皮肤。
“今日晒了太阳,怎么这脚还是这么冰?”烛盏从一侧打下光来,他凌厉的五官柔化在光影变幻里。
元知酌慵慵懒懒地斜倚在贵妃椅上,身下垫着两层厚厚的白狐毯,她感受到了迟奚祉的掌心摩挲她脚掌内侧的软肉,丝丝酥麻,蜷缩了下脚趾,她想要抻两下,却被人握得更紧了。
“别乱晃,涂个药还不安分。”迟奚祉半垂眼睑,他的墨发微湿,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高大的身影遮住大半的烛光,只有绯唇到寝衣领口往上的部分裸露出在亮处,显得他周遭沉冷疏离。
元知酌不太乐意,勒痕的那处已经开始长新肉了,轻微的痒意像是小虫在啮咬,很是蚀骨,加之迟奚祉过分柔和按摩的动作,像是引着那处的“虫子”乱爬。
她缩起脚尖,更加大幅度地挣了下,像是要踹他一脚。
迟奚祉略微不耐地掀眸,目光又静又沉,如刀似刃,定在元知酌的脸上,他沾了膏药的指腹在她干净的皮肤上蹭了蹭,指尖随着她卷起的裤脚往上。
元知酌被着阴恻恻的眸光剐到了,怔了怔,这两天他收敛了点脾性,她都差点忘了迟奚祉这人不是伺候人的主,不受控制地轻咳了两声,她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色,檀口微启:“痒——”
迟奚祉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膝盖骨上,听了她的话,屈指轻轻地敲了两下,薄唇吐出两个字,“忍着。”
结痂长新肉肯定是会痒的,她又爱美,抓了留疤,或者留了个黑印,她以后指不定在哪哭呢。
脚腕上的药涂好了,迟奚祉就着她的腿,将人拉过来,扯到自己的腿上,将她的袖口卷上去,纤细匀称的手腕上戴着串十八子菩提,正正好好遮住了那圈略显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