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探出半只脚,裤腿因为牵扯而微微上掀,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脚踝上红紫的勒痕,白皙的脚踝两侧微微擦破了皮,溢出的血珠凝结成了小块状的血痂,像是爬了一圈的千足虫,上面抹了层淡黄色的膏药。
元知酌怔了下,弯下腰去碰,身上的寝衣也跟着上缩,手腕上几圈同样的痕迹跟着显露了出来,她看着这些来历不明的伤痕,小脸上的血色褪得更彻底,蹙眉盯着发了会儿愣。
她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
细碎的光亮零洒在她的眼瞳,透亮的像是琉璃球,她对外唤道:“来人。”
很快外面进来两个宫女,福礼,问道:“娘娘可是要起身洗漱?”
元知酌轻点了下头,宫女起身,将另一侧的窗幔挂上去,元知酌将寝衣往下拉了拉,遮住那些紫红色的印子,穿上绣鞋往外边走,一面打量着寝殿,她的手指从一个角雕上拂过,记着迟奚祉的话,一面不经意地问:“我来这宫里多久了。”
宫女跟着她的后头,答得清清楚楚,“回娘娘,一月余九天。”
绕过画屏,踏上台阶,听着他们的称谓,元知酌又问:“我可有册封?”
两位宫女相视一眼,迟疑了,“这……”
面前的主子会成为他们北燕的中宫皇后,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打她进宫大家就默认了。
元知酌落座在梳妆镜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样貌,一边的脸似乎有些肿起,她侧着头观察了阵,眼波又流转到她们身上,“怎么不说话了,我难道很不好相处?”
她们的头立刻摇成了拨浪鼓,回答道:“不是不是。”
“嗯?”元知酌眼眸里淡淡的,没有情绪起伏。
其中一位宫女的胆子大些,辩解道:“不是不好相处,只是娘娘不爱同宫里人亲近,也……不太与奴婢们说话。”
元知酌的长发如瀑,泄洒在玫瑰椅上,随着她懒散的动作而飘逸开,好似幽谷里缓缓流淌的溪流。
她支着下颚,又问回之前的话茬:“那我到底册封了没?”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疏离,她软了软腔调,担保道:“实话实说,我不会责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