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说。
左手抬起,虚虚的覆住她的眼睛。
“这么严重?”林清也心猛地骤缩,躲开他的手,“你不是去码头,也提前部署,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
谭耀森说:“我们收队准备离开,有人从后面偷袭。那个人熟悉水性,在我们来之前就躲在水里,是师座发现水草浮动,察觉异常。
那男人知道自己要死,趁乱开了几枪,把弹匣打空。师座的本事能躲过,但旁边的小兵躲不掉。是师座注意到并冲上去推了那小兵一把,才让他躲过那一枪。”
林清也怔了下:“为了救人?”
“是。”
林清也站在原地,看着在旁边默不吭声的时惟樾,心思微浮。
谭耀森提起那人时,说小兵。
身为军阀,也会去救下面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兵吗?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百姓的命最不值钱,上战场的小兵也不值钱——除了家人,没人会记得他们的名字。
时惟樾是军阀之子,身份尊贵,前途不可限量,却救了一个小兵。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时惟樾察觉到她炙热眼神。
他一腿垂落,一腿曲着搭在茶几上,慵懒而又随性,“他还年轻,十三四岁的年纪,眼神都很稚嫩。这种孩子进军营,基本都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无奈之举。
咱们这些人,要死得其所。死也得死在战场上,不能这么窝囊的死了。”
林清也心中更是震撼。
他的话随意,却彰显了他的性子。
时惟樾这样的领导者,手下的人怎么能不忠心耿耿的对他?
难怪他的威名和本事,都能靠自己的双手挣出来,而非全靠时督军带给他的荣耀。
林清也在他旁边坐下。
时惟樾突然偏过头,对上她的目光。
她满目心疼,就这般撞入他的心底。
军医处理伤口时他没有皱眉,看见她红着眼睛,眉心猛地蹙了起来,有种立刻想要把她抱入怀中的冲动。
军营还在处理伤口,他不能乱动。
“心疼我?”时惟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
林清也闷闷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处理伤口?”
他受了枪伤,还来仙乐斯接她。
这些事,他不用亲力亲为,直接让身边的副官去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