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也有蝎子哩,俺哥去年捉过,富贵叔咱们回家拿杆子去吧。”
猪娃儿这时也跟着道。
“不行,拿杆子也不行,俺试过用杆子捅,但是有的大蝎子掉下来就摔死了,卖不了钱的,不值当再回家跑一趟。”
六妮儿当即反驳道。
然后转过脸看向陈凌:“俺达说得用笤帚,让大人用笤帚往下扫才行哩,富贵叔咱们明天出来带上笤帚吧。”
山里房子不高,很多蝎子晚上出来活动的时候,喜欢往高处爬,稍微爬高一点小娃娃们就抓不到了,他们又不甘心放弃,就去拿杆子去捅,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蝎子长得瘦小的掉下来还没事,要是长得大的、胖一点的那就麻烦了,蝎子不怕闷,闷在瓶子里一夜也没事,但怕摔,又胖又大的公蝎身子沉,掉下来就摔个半死了,捡回去放不了多久就会变干,死蝎子又不值钱,非常可惜。
要是换成大人来捉就好解决了,只需在竹竿上绑一个笤帚,笤帚是软的,用笤帚从高处慢慢的扫下来,这样蝎子就没事了。
“行,那咱明天出来把笤帚带上。”
陈凌点点头,就带着小娃娃们往家走,天不早了,再不回去人家爹娘会出来找的,于是顺着路把他们送回去。
不过送完他们,带着六妮儿和小森往回走的时候,一股子恶臭飘来,差点把人熏个大跟头。
“叔爷,有人在挖粪哩。”
小森指着小学的方向叫道。
六妮儿也望了望,“是有人在挖俺们学校茅坑的大粪。”
陈凌这时也看到了,村里小学后面正有人打着火把用驴车往外拉粪呢。
走近了一瞧,是王来顺老两口,带着二儿子王聚翔在学校的茅厕里掏粪。
由于陈凌他们打着火把,对方也早就看到他们了,没办法绕路,就只好上前跟人说话:“五叔,桂珍婶子,这大半夜咋来拉粪了?”
“哈哈,白天娃娃们还得上学哩,熏着人家可不好。”
王来顺笑着道:“看你们这架势,捉蝎子去了?”
“是啊,吃了饭没事,出来捉点蝎子。”
陈凌点点头,然后瞄了眼驴车前面用毛巾蒙着脸,穿戴着齐齐整整的王聚翔。这人比王聚胜生得好,不仅高半个脑袋,也更白,浓眉大眼,国字脸,留着方方正正的小平头。
瞄了陈凌一眼也不说话,离粪车也是远远的,陈凌看到这情形心里也是觉得好笑:这家伙,肯定老二家里施肥不够用了,王来顺这老两口还得半夜来卖苦力,想法子给找粪。
粪是宝中宝,种地少不了,学校里这不花钱的肥料,哪能轻易放过?
这时,梁桂珍突然笑着嗔怪道:“富贵最近咋也不去俺家串门了,你五叔可没少念叨你。”
“嗨,这不过完五月初五,又是收麦又是走亲戚的,我怕你们都忙吗?”
“不忙不忙,油菜早收完了,苞谷也早早种上了,你叔正好闲着哩,得空去找他打打牌、下下棋,没事了就常去家里坐坐呗。”
“行,有空了我就去找五叔下棋去。”
陈凌胡乱应着,然后又跟王来顺笑着客套几句,就带着六妮儿、小森往家走。
不过内心则是嗤笑不已,他哪里不知道梁桂珍这婆子是什么心思,无非惦记着他每次上门都提着东西去,又嫌上回陈二柱的事王来顺帮着去县城报警,他事后也没去表示表示。
要单纯是王来顺也就罢了,关键这婆子太讨人厌,他上赶着找那不自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