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丽,道旁花木扶疏,随风带起盈盈花草香,马车棚檐下佩环叮铃,清新的花草香顺着被吹开的帘子一角卷入车内,与墨香缠绕。
清絮磨着墨,这马车是特意打造的,十分的稳当,一点都不颠簸,方便了谢宁在里面办公。
抬眸便瞧见谢宁看着信件,眉头紧紧皱着,清絮看了一眼一旁篮子里的白糕,对着谢宁笑道,
“姑娘,那卜卜小娘子也是可乐,竟是拿了这哄孩童的白糕给你,不过听说这泸州白糕又叫百岁糕,若在家中增添人丁,在娃娃周岁之际,主人家会蒸几笼白糕以飨宾客,祝福娃娃百年长岁,倒是好寓意。”
谢宁被分了心神,也将视线落在白糕上面,其色白似雪,中心处有一点红,吃起来松软而富有弹性,入口甜嫩化渣,又带着爽口的口感。
“卜卜这孩子年纪小,心思纯粹。”想必这白糕是她平日爱吃之物。
虽被分了一下神,但谢宁很快又将心思放在了信件的内容里,这封信是益州的秋小娘子知道邓茵要来泸州寻谢宁,然后托邓茵带来的。
其中除了关心,还有就是和谢宁说了一件案子,杀夫案。
益州有一女子,与寡母寄居在娘家,后来寡母去世,她在服母丧期间被舅舅许配给了一人做续弦,那女子不愿,可婚期已定,为了摆脱这场婚事,便砍了那人十几刀,却刀刀避开要害,只断其一指。
按照律法,谋害亲夫,罪当处死。
当地的知县也是这么判的,只不过判决方案上报州府由益州知州审阅案宗后,认为该女子还未嫁人,而是处于纳采之日,且母服未除,应当以凡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