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只当没听到。
“叮——”
在他脚下出现一粒金豆子,滚了几下。
牢头用眼角余光瞥见,在地上挪了下位置,用衣服下摆挡住金豆子,望着天说:“死了,吊死的。”
说罢,他就借着袖子的掩护,将那粒金豆子捡起来放入怀中。
薛夫人双手扶着栏杆,先是一怔,紧接着神经质地放声大笑起来。
“死得好,好!好啊。”
笑着笑着,又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之前和她厮打的妇人啐了她一口:“简直是得了癔症!”
“他死了,我们更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薛青空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长。
有他在,哪怕是等着过年后处斩,薛家人心里也有个盼头。
他这么一死,这么多人就没了主心骨。
妇人所说的话,是大牢中这么多薛家人的心声。
薛青空一死,更惶惶不可终日。
除夕夜,团圆夜。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歌舞正欢、宫宴正盛。
午宴,在后宫举办,是皇帝的家宴。
皇帝皇后皇太后、德高望重的宗室,以及后宫有品级在身的妃嫔们、和皇子公主们。
谢殊作为皇后生父,和几位到了耄耋之年的老王爷坐在一起。
和他同一桌的,还有身为长公主驸马的燕长青。
酒席已开,戏台上锣鼓喧天,正唱着一出奸臣弄权下场凄惨的戏码。
这出戏,是皇太后亲点。
燕长青举杯走到谢殊跟前,单手撑着他的座椅靠背,高大的身形微微欠着,将酒杯递到谢殊跟前。
“司徒大人,请。”
他姿势散漫,语气却颇具攻击力,不容拒绝。
谢殊乐呵呵一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安乐郡王请。”
他这个老狐狸,燕长青也没想过简简单单就能让他露出破绽。
只是,就像谢皇后宫中的水仙花一样,能让他膈应膈应,总是好事。
两人干了一杯,燕长青漫不经心提起:“薛青空在牢里自杀了,司徒大人可知晓?”
“你说,是不是有人怕他抖出什么东西来,年都不想让他过?”
谢殊眉头微皱:“郡王说的是,这背后恐怕别有内情。”
“大理寺的大牢,我记得房梁还挺高的。”
燕长青分析起案情来:“他是死囚,那间牢房里就关了他一个人。薛青空想上吊,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