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这个孩子的时候,还没有开放二胎,他家是gwy,正好赶上升职关键期,就把这个孩子到处扔,先是送到我大姨家,又送到我家,那时没人想要家里多一个孩子,他父母把孩子丢垃圾桶了,我母亲看不过,去捡回来了。”
秦郁欢换好衣服,在姿意身边坐下,指尖带着复杂的情绪在照片上拂过,却碰都不碰那个孩子一下。
“开始的时候,她父母说我家只是帮着养孩子,后来有一年,我和我母亲去外婆家,她父母诱着这个孩子喊我父母叫爸妈,说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家的,我母亲是个善良到……”秦郁欢叹气,“所以她成了我的妹妹,我父母原本是已经离婚了的,就因为这个孩子,我母亲又和父亲领了结婚证。”
“那现在这个孩子……?”
“跟她亲生父母走了,我父亲不是鲤城人,那年他带着孩子还有家里的货,包车回邻省的长平县老家,我给他们租了房子,后来这个孩子跑去警局说我爸爸是人贩子,我爸出过车祸,智力有轻微障碍,在警局说不清楚话,孩子被她父母带回去了。”
家中所有祸事,除了父母的过分善良,大多来源于这个孩子。
若非姿意,这些相册,或许有生之年秦郁欢都不会再打开。
“算算年纪,也快成年了。”
“这个孩子也太……”姿意想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
说坏么,她一个大人,对孩子也无法用过于直白的话,可要说好,她又说不出来。
“她父母的事,家里的事,她是从小看到大的,但她说父母家有房有车,不想跟着我们漂泊,我父亲和我弟弟都不是能照顾人的。”秦郁欢神色平静,“想要选择更安稳的生活环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只是我没想到她可以无情到这个地步,和她父母如出一辙。”
她母亲一走,将将维持住的家就这么轻而易举散架了,支离破碎。
秦郁欢无力也不想去拼凑这个家,她见过母亲任劳任怨付出的一生,想要维持昔日的家,唯有留在长平县,接替她母亲的身份,可她做不到,她也想有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逃离了。
这些年,除了打钱回去,她鲜少回长平县。
啪的一声,姿意把相册合上。
秦郁欢抬眸看她:“我讲的事太沉重了是不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