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落差达到几千米的山脚下,就是闻名遐迩的阴峪河大峡谷。
这条发源于神农架野人出没及和氏璧开采处——白石漂的阴峪河,兀自在深谷中恣意地咆哮着,清澈冰冷的河水,亿万年来倔强而顽固地冲刷着两岸树立的石壁,发出响亮的“啪啪”声,硬是从两山之间劈出一个深深的大峡谷。
两岸峭壁林立,谷底的河水快速淌过光滑的青石板河床,形成湍急的急滩,发出巨大的“哗哗”的流水声,响彻山谷。
此情此景,在那些外出求学与闯荡的艰难岁月里,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杨浩宇的梦中,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在眼前;又是那么遥远,触不可及。
而现在,这一切都在眼前。
那么真实,那么恬静,那么地美好与满足。
记忆深处,也是在这种皎洁的月色中,两个深爱着对方的人曾相互依偎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那样躺在乔家垭山坡上柔软而厚实的龙须草甸上,仰望着星空,无忧无虑地憧憬着未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希望和甜蜜。
可古春似乎把这一切忘到了九霄云外。
“前些年,龙须草价格飞涨,这一片野生的龙须草差点被人拔光了。”
古春指着乔家垭山包下那棵百年花栎古树下的草坡说。
“两河口村千丈崖的龙须草种植基地建起来以后,龙须草价格直线下降,这野生的就没有人采了,没几年功夫,你看,这又像原来一样,长得厚厚密密的一层了!”
发现杨浩宇呆呆地盯着树下的草皮,古春用手指点着说道。
“咱山里就这样。”
“一听说什么赚钱,老乡们就一窝蜂地盲目跟风。这些年,先是种核桃树,板栗,后是种烟叶,搞香菇木耳,赶着山羊奔小康,砍树种天麻......把山民们忙得够呛。”
“最终,好好的森林被砍伐殆尽了,肥沃的土地被折腾得千疮百孔,老农们强壮的身体和满腔的热情也被弄得慢慢消失。”
“人们累的半死,到头来往往都是一些不可持续发展的断头项目,忙忙碌碌一整年,到头还是两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