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政府也委实没有办法。
作为全县最偏僻的乡镇,山大林深,地少人稀,没有工业,也没有成气候的商业企业,财政收入少得可怜,可需要花钱的地方却处处都是。
小主,
于是只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能拖一时是一时。
为了接待这次 “七剑出深山”的考察团,杨组长厚着脸皮四处张罗,又拉下了接近千元的饥荒,才得以大酒大肉地招待了工作组一行人整整五天。
好不容易才送走工作组,元组长筋疲力尽地回到土墙房子办公室,正端着印着毛主席图像、写着“为人民服务”字样、掉了瓷的破洋瓷缸子大口地喝着凉开水。
老任恰如时机地提着一个瘪拉吧唧的黑色猪皮包,轻车熟路、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杨组长,恭喜恭喜啊!你这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听说今年一下子考上了七个!你可是功不可没啊!你现在可是全县的大明星了!”
老任递上一支白色过滤嘴的金蝶烟,恭维地说。
杨组长接过了香烟,正欲伸手去中山服的口袋去掏火柴,老任又赶紧擦燃火柴为杨组长点上了烟。
杨组长见状“哈哈哈”一笑,说到:“老任!咱们可以说是老相识了,你没有必要搞这套!我老杨这清水衙门,账上有几毛几分,你恐怕比我都还要清楚!”
“县里的工作组这一次搞这么大的阵仗,难道说没有给你们辅导组搞上个几万块用用?!”老任说。
“几万?除了这几张奖状和这个牌匾,我毛都没看到一根!”
元组长指着墙上那几张红艳艳的奖状和立在墙角的牌匾愤愤地说,“我TM还倒贴了一千多呢!都还不知道怎么来填这个坑呢!”
元组长翻出一大堆的收据二联单给老任看。
“全是这几天买烟买酒买肉买菜欠下的!”
杨组长深吸一口烟,看了一眼老任后,突然灵机一现,说到:“哎!老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也是欠,两个也是欠,不如你再帮我周转一点,把这次的窟窿先填上,以后再一起还你?”
老任脸色复杂地瞅了杨组长半天,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苦笑了一声,自嘲地说到:“羊肉没吃到,还沾了一身骚!免谈!免谈啊!”
边说边快速地退出去办公室, 生怕杨组长会追上来,再缠上他又借上几百元,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好不容易打发走任老板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杨组长这才想起这几天他忙于接待,两天都没回家了,便收拾收拾,急匆匆地往家里内人开的那家商店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