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给了一句衷告:要转换思维,不要扛着犁耙不换肩。
罗有福觉得大女婿这段话大部分依然有些抽象,他似懂非懂,云里雾里的。
直到他听见大女婿骄傲地给他讲完温州当地人的“鸡毛换糖”的故事时,他终于得到了启发,突然就如醍醐灌顶,豁然贯通。
这个四十多岁的山里汉子终于拨云见日,找到了自己下半生拼搏的方向了。
在这山里面沤肥都嫌弃的鸡毛竟然都能换糖,那这大山里丢一粒种子就可能丰收、在山中分文不值的玉米、土豆和红薯,是不是也能换回来点什么呢?
换钱?
可那时玉米才几分钱一斤,土豆、红薯根本没人收购。
有很多人宁愿红薯土豆烂在田里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收割。
只能是喂猪。
对呀,猪可是能变钱的呀!
砖瓦匠只是罗有福的副业,从根儿上来讲,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出自于一个农民的本能,他天生就对种地以及鸡呀猪呀牛呀羊的这些牲畜特别敏感。
多少年了,山里人都是种了粮食交完公粮后,剩下的自己吃,吃不完的再来喂这些牲畜。
这个自给自足的循环,虽然能让他们吃饱,但是兜里却始终叮当响,掏不出几个大子儿来。
倘若交完统购还能把剩下的猪卖掉,这岂不是一条好出路?!
农村承包责任制全面实施后的几十年间,三姓寨的山里人家,家家户户一年四季都有肉吃。
猪是自己喂的猪,每年年底每家每户至少杀上一头猪,春节吃上一部分新鲜肉,剩下一多半都用柏树枝熏成腊肉。
这种可以保存好几年而不变质、略带烟熏味的肉,喜欢的人趋之若鹜,不喜欢的人有如啮檗吞针。
但三姓寨人人爱吃,罗有福当然也爱吃。
但他最喜欢吃的猪肉,还是他每次去重庆巫山老岳父家看孩子时,经常吃的一盘菜,也就是当地的回锅肉。
他也学会了这道菜的烹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