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倔什么？就不能再等几天，稳定一点吗？我们还能害你？”

她一进去，就听见她妈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床上一脸不忿的男人。

余妧认真的看了看她妈的脸，心底升起一抹敬意，不为别的，只是——

昨天晚上她和妈妈谈过这个事，为什么知道了她爸是这样的人妈妈还要和他在一起。

她记得她妈是这样说的：

“可能，你们这一代都比较…敢爱敢恨？喜欢的就要得到，不喜欢的就想远离？我也很羡慕。”

“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和你爸吵架的次数很多，知道他赌后我就想过离开他，但是…我小时候就听过很多恶毒的谩骂，什么…没爸的野种…”

她妈缓缓的摇了摇头，似是不想回忆：

“骂的太难听，真的。我不想你也经历这样的童年还有青春，那样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再加上，后来他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哭哭哀求，还说你没爸对成长不好…所以我才咬牙坚持…”

余妧抿紧嘴巴，只能轻轻抓紧妈妈的手。

余母见状温和的笑了笑，在交握的手上拍了拍，然后也抓住。

“嗯…我也有私心，怕回村有人戳脊梁骨，咱们老家，你懂。那时候离个婚，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把你传烂，我还挺好面儿的，所以就没离。”

余妧忍不住出声：“那现在…”

余母轻嗯两声，点头，“是啊，现在没什么，你大了，村里离婚的也多了不少，大伙儿都看开了。但是你忘了？前年，你爸刚救了我。”

“我得把这份人情还了，再怎么说当时要不是他及时找人开车把我送医院，然后和亲戚借了一圈的钱才让我做上手术，那我就…”

余妧眼圈泛红，那年她知道，出事儿的时候没人和她说，因为她妈怕耽误她学习。

那几天打的电话基本都是她爸接的，说她妈在忙，要不就纯发语音。直到后来转移到普通病房她才在打视频通话的时候看出来。

余母捏了捏她的脸，不在意的笑笑：

“现在已经没事啦，都好了，这不我刚好，他就躺上了。所以，等他好了，我走。我不输人理的，他救过我，我也照顾过他，算扯平了吧。”

余妧只能抱住面前的人，忍住不落泪。

正在伤感的余妧抬眸一看，林嫚还有嘉仪提着东西缓缓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