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全被横踩在车身上的那只脚破坏了。
那双军绿色的系带帆布鞋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在车身上留下了好几个脚印,而下一个坐在那个位置的乘客极有可能就会把腿靠在那一块地方。
我心里对这种行为极度反感,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淡淡的嫌恶。
下车之后我行至最近的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一抬头,发现我身旁站的赫然就是在公交车上坐在我前面的那对爷孙。
老人家背着那位小孩。小孩长得很白净,但他的嘴巴是斜的,并且斜得很厉害,他的手腕折着,掌心即将贴到手腕上。
绿灯了。
小孩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类似于“驾”的字眼,老人家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收回视线,过了马路。
之后,我要进入的另一条步行道中间有一棵樟树,这棵树把这个不算宽阔的入口变成两个只能挨个进入的小口子。
那位背着小孩的老人家和我同时到达路口,他往旁边侧身,让我先过,当时的我也正好伸出胳膊,示意他先过去。
他垂着脑袋停顿了片刻,先走一步。
我站在他身后,清楚地看到他由于用力拖着背上的人而全部发白的双手。
我为我在公交车上那些情绪感到抱歉。
在公交车站,我又看到了他们。
老人家把背上的小孩放在地上,扶着他。小孩很高,到老人家的腋下,他的衣服非常干净。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个小孩很有可能是脑瘫。
我不好一直盯着他们看,很不尊重,但我的好奇心又驱使着我在看公交的时候小心地朝他们瞥上一眼。
他们要乘坐的公交车先一步来到,老人家把双手撑在小男孩的腋下,咬紧牙齿把他举起来,一直举上车。
我透过紧闭泛着灰色的车窗看到他们爷孙俩的身影在慢慢往公交车的后车厢移动。
我一直盯着其中一块灰色的玻璃,直到车子启动,消失在我的眼前。】
顾知也只知道零陆每个月会定时捐一万块钱用于脑瘫救助,不知道其中缘由。
“:还在拼吗?”零陆推开门出来,一边朝顾知也走过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瞧见他手上用黑色水性笔写满了字的纸张后零陆的神色大变,扑过去抢,“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的东西。”
顾知也“啪”的一声合上书,把手举高,另一只胳膊搂住扑过来想抢回书的零陆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