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文忽视他,侧头同江流景道:“我扶你下去?”
“不用。”江流景侧身闪开,径自下了马车,秦聿文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抓握了一下才收回,跟着下去。
江流景由侍女搀扶着,梅归帆挤在她身边,看他也下来了,两人向里走去,他们步伐不大,两下秦聿文就追及他们。
先不说在这次集市里是否让江流景情绪有所改善,但的确让她遇到了一个故人,她在她的摊位前买了一副手套,她没认出她,只是有所疑问她为何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也是,当时她的样子与此刻完全不同,性别也不同,她们的处境却好像换了过来,当时的江流景是如同她这般欢乐幸福。
“你认识适才的女子?”梅归帆捧着一堆手套,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秦聿文面前也一堆,只是不像梅归帆,放在腿上静看着她。
江流景有些无奈,她不过买了一副,两人见她难得有意相互争着买,差点将摊位上买空,把周边人都惊住了。
堂堂三皇子和堂堂梅家大公子,跟没长成的小孩似的,幼稚,也让她有了实在的感觉,好像活过来了一点点。
“不算认识,见过,只是在此遇见觉得出奇。”
梅归帆把手套往前蹭蹭,在江流景眼前晃荡,“原是如此,那这些手衣,江小姐不收吗?”
“咳。”秦聿文突然咳了一声,让江流景的手伸出去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梅归帆很会利用自己的脸,微低头,将双眼睁得大又圆,让人不忍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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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景思忖过后,左手放到右肩,欲拆下布条,一起将手套接过来,秦聿文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动作,将梅归帆手上的夺了去和自己的一起放到她腿上,转头瞪了梅归帆一眼,梅归帆耸肩。
“公子,到了。”思宁在外面唤他们,梅归帆避开,让他们下去,秦聿文路过他时手肘狠狠地给了他胸腔一下,梅归帆闷哼一声。
而秦聿文带着江流景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馆,马车上独留他一人。
他也不跟下去,倚在马车车厢里合眼小憩,待他们再度回到马车上时才睁眼,问道:“如何?这伤无大碍吧。”
“一边去。”
本就在马车上赶路,去了市集一趟后江流景体力已经不支,从医馆出来更是精神不佳,上马车刚坐下就睡去了,秦聿文将她放躺,在脑后垫了一个棉花枕垫,告诫梅归帆后不让他出声。
梅归帆才不管,张口便要说话,被思宁捂住嘴强行带出马车,他一离开,马车立即驾走,他这才发现旁边有两匹马。
好你个秦聿文。
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你。
晚膳后,秦聿文趁着梅归帆不在,带着江流景出去,茶马交易在夜间各国商人或杂伎表演展示,堪比沥川集会。
此刻无外人,也无人识他们是谁,只有秦聿文和江流景,思宁携着一件披风跟在他们身后走着。
这里有比喷火更让人震撼的打铁花,让观看的人不得不为它的气势磅礴、金光煜煜而感叹,铁如花、火如雨,绽如星辰。
观赏的人群,皆是惊艳,随着火光绽放而惊呼,而开怀,独有江流景为火花的转瞬而逝悲伤,心生悲凉。
所有人都是抬头看,无人在意燃烧一瞬后掉落地上的铁屑。
“走吧。”
江流景从中脱离,秦聿文将她带到一处河边栈道坐着,将思宁手上的披风披至她身上,让思宁留在原地,他则是离开一会。
“我没看错,当真是你啊,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接了我的绣球的那个粗鲁莽夫,后面想找你也找不到,原来是一位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对了,那日一人抵百的白面书生样的人呢,不会就是他吧……”白日江流景买手套那个摊位的女子突然出现坐在了江流景对面,笑眯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