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东方既白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溜肝脏,洗净用碗呈了过来。
赵恒逸看到了,赶忙开口提醒道:“我家主子不爱吃肝脏。”
东方既白抬眸用深幽地眼神盯着他,手中真元涌动,碗中的肝脏一下子就变成碎得不能再碎的沫沫。
然后,他才轻飘飘来了一句:“是么?”
赵恒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他那碗里被震碎的肝脏,不由得遍体生寒。
由此控制不住地联想起在荒城大牢中他是怎么一点点废了钱钺,莫名感觉他语气越轻飘飘越骇人,心中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惧怕,嘴上强笑道:“没什么,属下多嘴了。”
赵恒逸在袖子里掐了自己一下,暗骂你多什么嘴?
哪怕三殿下要给他那昏了头的主子喂砒霜,主子也能乐呵呵吃个干净。
何况一点肝脏?
东方既白没他想的那么多弯弯绕绕,把肝脏沫沫倒进粥里搅匀了,又把一些菜叶子放进去一搅,洒点盐,生挤了几滴姜汁进去才作罢。
把锅盖盖好,等里面的东西滚了一圈又开始顶弄着锅盖的时候,东方既白把砂锅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然后转手切了一案板的各色小菜,起锅烧油简单粗暴地烹饪一通,一一盛出放在灶台上。
东方既白吩咐道:“粥和这几个菜先温着,一会儿传膳的时候再呈上来就是。”
东方既白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
厨娘们三三两两凑上来看了看那几盘菜还有粥,将其妥善放进蒸笼里温着,低声交谈道:“这三殿下看着有两下子,不过他堂堂皇子怎么还会炒菜?”
另一个厨娘接腔道:“哪知道呢?不过主子真是好运,遇到一个愿意起来给她做早膳的人。”
边上的厨娘明显怕事,警醒道:“快别说了,议论主子,一会儿被听了去,可是要挨罚的。”
其他人想着也是这么个事,噤了声,四散开各自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燕景瑜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支棱着坐了起来,正要下榻去拿衣服,却见枕边已经放好了一套衣服,没忍住嘴唇微勾。
她抖开叠得齐整的衣服,一点点套上穿好,再把鞋袜一并穿好,站起身的同时,寝殿大门也缓缓打开了。
燕景瑜抬眸看向大门处站着的人,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
东方既白见她起了身,眉目间尽是温柔,带着满脸微笑问道::“醒了啊?看来和我估摸的差不多。”
东方既白把手里捧着的水盆放在一旁的三脚架上,温声道:“水温正好,先洗漱罢。”
燕景瑜看他捧着水盆进来,满面温柔笑意对她说她醒了这种话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他们是一对成亲已久的眷侣的荒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