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中的第一位,春枝总觉得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她心里虽暗道不好,可还是努力想着对策,半晌后只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想要歇歇,能否明日再去拜见大人?”
“这便不是奴婢能够做得了主的,若是姑娘有什么话,过去与大人说岂不是更好。”
春枝听她这话中的意思,便知晓自己可能必定要去一趟了。
可如今已经到了暨国,他的地盘,说心里没有一点防备是不可能的,况且如今已经这样晚。
嬷嬷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动作,脸色不由的沉了沉:“姑娘,莫要让大人等久了。”
这话的语气便变得有些催促的意味,春枝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走去。
心想如今刚把她带到此处,想来应当是找她说上几句话,她若是因此多心,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莫要胡思乱想为好。
也果真如她所想,苏启也只是跟她说了几句意味莫明的话而已,让嬷嬷送她回来时他道:“明日宫中摆宴,你便跟楚兴一道进宫。”
起先她听起来觉得并无奇怪之处,可回来便在快入睡时突然明白了过来,宫中摆宴,他刚回来又怎么会知晓,况且,她的身份哪里有资格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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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兴傍晚来接她时,并未表露出任何异样神色,倒是春枝不由的发问道:“大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所想的,可能不过是皇亲贵胄,可楚兴只是望了望她,十分平静的道:“自然是我们暨国的圣上。”
今夜宴会定然是瞒不住的,楚兴想,若是等她进宫才知晓真相,倒不如现在便告诉了她,防止她做出什么失态之举。
春枝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来到了大殿,在楚兴为她安排的一处座位上坐下,随着宾客一一落座,半晌之后,苏启便也穿着一身白袍走了进来。
他的眸光似无意中扫过众人,最终坐在了上首的皇位之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春枝也被楚兴拉着跪下,与周围人的心情不同的是,她如今只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这样不真实。
饶是她猜想过无数种他的身份,也必然不会想到他会是皇帝。她心中的帝王,一直应当是高高在上的,在她看来,他虽性情恶劣,但却能够看见人间疾苦,并非不体察民情之人。
周围人的推杯换盏,在她眼前都觉得格外陌生,她只觉得自己与这个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却也知晓如今自己不能够离开,以往不知晓他的身份便罢了,如今知晓了,若是再做出那样一番不怕死的模样,当真便是真的要寻死。
宴会结束之后,春枝便被宫女带入了一处宫殿内,尽管她再三开口道自己想要出宫,却见面前的宫女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一言不发。
宫女推门让她进了殿中,随即便有人抬着浴桶进来,往里面倒满了热水,待水调试到温度适宜,上面撒上了花瓣,旁边放上了香胰与皂角,门便被阖上了,热气在房间中徐徐往上冒。
旁边的宫女欲来给她脱衣,春枝不由的退后了一步,对上面前宫女的眼神,她只道:“我自己来。”
宫女见她坚持,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她把身上的衣衫都脱了下来。
身子浸入到了温水中,春枝只觉得那眸光仍旧没有离开她。她只有些局促的用布擦洗着身子,待擦干净之后,脑后的头发便被人拖了起来在水中轻轻的揉搓洗净。
从浴桶中走出来,春枝只轻声对身后的人道谢。
这宫女给她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只道:“夫人多礼了,陛下已经嘱咐过,让您沐浴之后便在殿中等他,还望您莫要乱走。”
此话一出,春枝只一愣,随即面上带着一抹惊疑道:“陛下会过来此处?”
“此处是陛下的寝殿,陛下自然会过来,夫人只管等着便是。”
宫女见她面上并无惊喜之色,脑中不由的想起刚才在宴会上带她出来的模样,不知是朝中哪家大人的千金,竟然连一点宫中的规矩都不懂。
她只提醒道:“陛下如今后宫还未有人,看上了夫人,便是夫人的福气,还望夫人识规矩才是。”
春枝听得此话,身子都已经彻底僵住,心想自己难道便躲不开这一桩祸事,她有些犹豫的问道:“我能够见一见楚兴?”
宫女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说的楚兴是谁,只道:“楚大人乃是外臣,不得入后宫。”
说完此话之后,她便招呼人把浴桶抬走,随即关上门守在了门外。
春枝心知逃不出去,便在一处软榻上坐着,想要等着苏启回来与之说清楚,只等到夜半时分,困意袭来便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宴席一散,苏启便带着满身酒气由着身边的太监扶着向宫殿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