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若是想出兵，第一个瞄准的目标必然就是凉州。

凉州失守，皇城也无法幸免于难。

李大人意识到自己说了句什么样的蠢话，在周行之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一张老脸慢慢涨红，翕动着嘴唇，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李大人灰溜溜退下，其他人也不敢上去触霉头。

苏瑾扬挑挑眉，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微臣定会护裴大人周全。”

*

松溪院。

“小姐，不好了，裴大人被陛下派去凉州治水患，明日就要出发了。”露白气喘吁吁的跑进房中，气都没缓匀就一股脑将听到的消息吐露出来。

“什么？”宋知渝猛地起身，来不及多想，迈开腿就朝院外走去。

她想起来了，凉州水患就是那场瘟疫的开始。

难怪这几日的大雨总是下个不停，原来一切早有预兆。

“小姐，您等等我啊。”露白在后头辛苦追着，她还忘了说苏小将军也会和裴大人同行的事呢。

走到大门口，宋知渝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焦灼的神色转为不耐。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话。”沈遇舟拦在宋知渝跟前，往日清冷疏离的面容第一次带上了乞求。

宋知渝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有着几分狼狈的男人，突然很想笑。

当然，她也没委屈自己，径直笑出了声，眼中带着浓浓的讥讽，“沈遇舟，聪慧如你，怎会不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

她知道沈遇舟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听。

有些事，做过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她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只是他们并不稀罕。

闻言，沈遇舟猛地后退两步，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却在宋知渝轻飘飘一句覆水难收中彻底没了说出口的勇气。

“苦肉计对我没用，曾经那个会心疼你生病受伤的宋知渝已经不在了，你该去找心疼你的人使。”宋知渝打量了他一眼，看着男人略带褶皱的袖口以及发白的双唇，心中毫无波澜。

“麻烦让一让，我哥哥还在等我呢。”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眉眼弯弯的模样甚为明艳，让沈遇舟一阵恍惚。

他循着宋知渝的目光望去，只见裴清砚清隽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如一枝挺拔的雪松，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笑颜。

顷刻间，他感觉自己心里更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