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养身子,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恩。”
沈惊游又吩咐了下人几句,很快离开了国公府。
等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在竹筠苑,姜芙蕖才放松下来。
他死了好几年了,她都忘了怎么跟他说话,连装成以前听话谨慎的样子都如履薄冰,看来得用些时间适应。
阿宝进来伺候的时候想把早上沈惊游伺候姜芙蕖喝茶的事情讲出来,但她又有些迟疑。
最后决定不讲了,不给小姐添堵。
但没想到她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海棠,海棠等姜芙蕖喝药时,立刻添油加醋地说了。
“姑爷非要纠正阿宝叫小姐为小夫人就是因为姑爷太在意小姐了,连这种称呼都要改,生怕别人不知道小姐是他夫人一样。小姐……不对,小夫人,姑爷也挺好的呀。”
头低成鹌鹑的阿宝,“……”
当真是心如死灰。
姜芙蕖一口一口喝着那些苦到舌尖发麻的药,听完海棠的话,无奈笑笑。
沈惊游端方君子,不至于连口水也不给小产的夫人倒。
至于那改了称呼的小夫人,这国公府人多口杂,他也怕这群丫鬟被别人揪住话头惹来更多麻烦吧。
是以,姜芙蕖并不放在心上。
小主,
日子一天天地过,梁国京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倒是让送沈氏父子去北边的旨意一再被压了下来。
远在边疆的虎贲将军更是被一场大雪困在城里,估摸着来年春天等雪化了,才有机会换防。
苦哈哈的虎贲将军年近六十,大病初愈,如今却因为暴雪困在了边疆。
皇帝封赏的旨意一道又一道的下去,边疆军士虽有微词,却也记得忠君报国,也不过就是不能回家过年罢了。
沈惊游所在的京郊大营也受到暴雪侵袭。
他们这支军队藏在深山,因随调随用,故而个个练的龙精虎猛,且神秘非常,军营设在深山里,方便操练和积蓄力量。
暴雪来临,山上行军难,粮食渐渐短缺,天寒地冻,好些兵士得了冻疮,一个个的没精神。
更让这些兵士难过的是,最近他们小将军心绪不宁,常常黑脸,将他们练的有如死狗。
天可怜见,皇帝旨意下来,给了这些兵士几天休沐,才得到短短的喘息时间。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京城最近来了一批流民,专门找小孩和妇人的麻烦。二牛的媳妇前两天被拍了花子。哭了一宿,后来事情闹到了京兆尹,也没把人找回来。”
“找回来又怎样啊,张三的妹妹倒是找回来了,当夜里就上了吊。那群人看见漂亮的女人就掳走骗走,一副药下去,晚上不知道给哪个贵人爬上床糟蹋了。”
“真是灯下黑,最近翰林院那个编纂新娶的夫人昨天竟也在大街上被绑走了。无法无天。”
沈惊游去马厩转了一圈,套了匹马,打算回府,听到马厩里几个兵士颇为惋惜地说京城最近的传闻。
他倒是也听说了,来的不是流民,而是一个民间邪教组织布施神教,专门在年节时作乱,去年在冀州闹事,今年来了京城。
皇帝已经派了好几波人查明此事,但布施神教行迹神秘,暂时找不到任何线索。
想到那些受害的孩童和妇人,沈惊游脑海里闪过姜芙蕖的脸。
于是姜芙蕖刚出小月子,香喷喷地吃着补汤时,就听陆管家来报,说小公爷回来了。
自从被顾金灵打的小产,姜芙蕖已经有一个月未见过沈惊游。
这一个月她老老实实地待在竹筠苑养身体,不用晨昏定省,她带过来的嫁妆里那些百年老参,贵重补品,全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且陆管家接管了竹筠苑,上辈子处处空缺的月银和吃用全都补的足足的。
这一个月光阿宝就做了三身棉衣,海棠足足胖了七斤。
后来沈惊游送进来的丫鬟婆子全都老实巴交,倒是没闹出什么难看的事。
姜芙蕖以为这样的好日子可以持续到来年夏天,到那时,她和阿宝找的人也找到了,来年夏天不等沈惊游回来,她就可以死遁。
谁知道,沈惊游居然回来了。
姜芙蕖用勺子将最后一口补汤刮干净送入口中咽下,恍惚想起,沈惊游上次走的时候说过月底大概会回来。
他还真回来啊?
沈惊游回了府,先去蘅芜苑请安,在那边陪着精神不大好的顾金灵说了会儿话,便退下来了竹筠苑。
海棠早就准备好了热汤和膳食,小厮手捧着干净的衣服在一旁伺候。
沈惊游泡了一会儿,散了身上的寒气,换上干净的常服便去了主屋。
他刚进去就闻见一股甜腻的香气,脸色怔了怔,那股香气以蜗牛的速度朝他靠近。
姜芙蕖穿着素白寝衣站在窗边榻前,头发松松地用白玉簪子挽了个髻,几缕碎发落在两颊,白嫩的小脸皱着,倒不见病容,全是老大的不乐意。
沈惊游扬了扬眉。
“过来。”
姜芙蕖抬眸,匆匆瞥了一眼。
沈惊游发尾还滴着水,深青色丝绸寝衣领口大开,露出精壮结实冷白的胸膛,那鼓囊囊的,力量蓄势待发。
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
但姜芙蕖抵触这个始乱终弃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