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跪爬着要去攀谢元姣的衣角,求饶道:“姑娘,奴婢只有您一个主子!”
她的神情越加恳切,恨不得当场自戕以表忠心,可谢元姣的眼神却渐渐变冷,亲自弯腰将她扶起,轻声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背叛。”
“可怎么也没想到是你。”
她将人拉起,看着她愧疚的模样:“流云,你和流烟自小陪在我身边,除了谢恣以外,你们就是我最在乎的人。”
“这些年父亲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我知晓他在我身边安插了人,将身边的人怀疑了个遍也没猜到是谁。”
流云眼中含泪,踌躇半刻道:“姑娘是如何发现奴婢的?”
谢元姣看了她一眼,启唇道:
“在苏城,我去寻谈涿的那夜,回来时姜大人忽然拦住了我,说陛下为了救我被谈涿所伤。”
“事后你声称是担忧我的安危,可流云,你在我身边待在这么多年,撒谎时是什么模样,我怎么会不知晓?”
“将所有事情串起来,再加上谈涿写给我的信笺,一切便都清楚了。”
“当年陛下指定让我入宫,父亲心有不愿,可也不得不从,于是你便奉父亲的命令,在这三年内,要将我看住了,既要让我和陛下越走越近,又不能让我知晓真相。”
“因此一开始,你劝我说如今后宫空虚唯有我一人,陛下迟早会对我心动,好让我安稳留下。”
“后来,又旁敲侧击地在我面前说陛下的好话,让我放松警惕,沉溺在其中。”
“直到谈涿这个意外出现,你害怕他真的会和我说什么,于是主动找到了陛下,与他里应外合,用一招苦肉计诓我心软。”
谢元姣自嘲笑笑,敛眉道:“果然是自小跟在我身边的人,扎起刀子果然比外人疼一些。”
流云沉默着,良久都开不了口反驳。
姑娘说的每一桩每一件,全都是她所为。
谢元姣看向她,目光平淡:“我不怪你。你为自己的主子,才埋伏在我身边。这些年是我大意,才输了。”
“只是以后,我身边也容不下你了,以后你就留在谢府吧。”
流云僵硬地站在原地,终于敢抬首对上谢元姣的视线,哑声道:“是奴婢的错。”
“当年奴婢被谢大人所救,为了报答大人的恩情,隐藏在姑娘身边十三年。”
“这十三年来,奴婢时常梦到姑娘发现奴婢身份的场景,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慢,慢到奴婢都忘了谁才是奴婢真正的主子。”
“姑娘,流烟她并不清楚奴婢做的事,还请姑娘别迁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