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走了?”朱厚照怒道,“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还有脸了?不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就这么当逃兵?亏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大才呢!都说是上过战场的,跟没上过的,有本质区别,原来他也喜欢当逃兵?”
高凤在心里暗笑。
还不是因为您以前的风格,让他害怕了?
当然我们这群人也不会见着他的好,肯定会想办法去坑他。
朱厚照站起身,来回踱步道:“不行,还要比下一场,下次我可不能用一些空泛的概念去说事,一定要讲求个言之有物。现在想想,父皇说我也说得对,我就是太轻敌了啊。”
高凤心想,难得,您还知道自己真输了。
可真的输了吗?
怎么总感觉,是陛下和那位蔡国公联合起来打压你呢?
但这话,不好说啊。
朱厚照道:“总归现在平草原什么的,还没落实,等我将来真用这套战术平了草原,看谁还说我言之无物?当然要让姓张的给我当先锋,他走到哪,鞑靼人肯定望风而逃,然后我找机会去埋伏那群鞑子,我领兵在前。”
高凤道:“太子殿下,您这是要拿自己当……”
“当诱饵是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现在是舍不得太子套不着鞑子,这道理都不懂吗?再说了,有火炮在,我怕什么?刘瑾那厮去了战场一趟,不是也囫囵着回来了?”
朱厚照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高凤心里在琢磨,你这是要步你老祖宗的后尘啊。
朱厚照恨恨然道:“姓张的一定还有什么牛逼的东西没教给我,不能让皇妹有机会接触到高深的学问,没有谁会比我更懂军事!”
……
……
英国公府。
张懋面前是一盘青菜,还有一碗粥,顺带还有个咸菜。
这就是他的晚饭。
钟德才立在旁边,无奈道:“公爷,您还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张懋放下筷子,骂骂咧咧道:“我他娘的不知道肉好吃?还是我不知道应该多吃点鱼?可那是九万两银子啊……就这样,还不够赔的。要是来年开春之前我拿不出剩下的五万两,连这宅子都要被朝廷给收走!现在不节省一点行吗?”
钟德才道:“但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啊。”
“德才,我听出来了,你吃得比我好是吧?”张懋道,“那这样,节省先从你这里下手,未来一年你先别领俸禄了。”
“公爷,您过去一年也没给过我俸禄啊。”
钟德才也显得很委屈。
“是吗?”
张懋听到这里,心里似乎才舒服了一点。
原来我抠门还用在了对的地方。
钟德才道:“本来说好了,年底给结算的,结果年底时遇到出征,又说回来给结算,再后来就是……总之到现在,我也快没米下锅了。”
张懋冷笑道:“装什么穷?你以为我不知道,下面给你的孝敬也不少?现在让老夫退还脏银,我看你拿的也不少,要不奉献出来一点?”
钟德才缩了缩脖子,瞬间没话了。
张懋重新拿起筷子,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把筷子放下,道:“这样,让厨房给炒个鸡蛋。”
“一个鸡蛋够吗?”钟德才问道。
张懋道:“你以为我是吃的吗?我是看的!哪怕是让我闻闻香气呢?我张某人,竟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就是……”
钟德才道:“公爷,您先息怒吧。幸好您这里是有丹书铁券的,不然的话,朝廷贪墨五千两银子以上的,都是斩立决,听说已经杀了几个了。”
“什么?”
张懋瞬间也没脾气了。
按照这标准,他得长三十个脑袋才行。
钟德才道:“且陛下按照您之前的功劳,还给您做了减免,且还给了宽限的期限。这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要是再有什么牢骚,被人传到陛下耳中,就怕您……”
“行了!炒鸡蛋去!再拿壶酒来,就用老蒋酿的那批,这几个就当我下酒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