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道:“有经验最为重要,其次就是要有进取之心。要给鞑靼人足够的震慑,让鞑靼人知道,他是不惧一战的。”
在场的大臣越听,这个人越像是王守仁,皇帝就差报王守仁的名字了。
但突然画风一变,皇帝直接开口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认为如今的蓟辽总制唐寅,是否适合此差事呢?”
一言出,在场的人瞬间哑火。
连李东阳都好像是被晃了一下,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出来反对,或者是继续抗争的打算,谁知皇帝这也是不按套路出牌。
很多人也在竖着耳朵听。
谁?
唐寅?
唐寅是哪根葱?
他凭什么当三边总制?
他是张秉宽的同门师弟?就他?
就算他是张秉宽的师傅,也要靠边站,再说了,这西北统帅的安排,还能按照谁谁谁的同门来布置?
这是要把大明的边关军务当儿戏吗?
刘健似乎感觉到了皇帝的恶意,他走出来道:“陛下,唐寅并不合适。”
“哦。”朱祐樘道,“刘阁老,你是否以为,朕与你言笑,其实朕另有人选,只是推荐个不太适合的,先探探你们的口风?”
刘健并不这么认为,但在场其实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怎么看,唐寅都不是良选,皇帝也可能只是先说着玩,或者是让此人先当个目标靶子,再让后续的人选出来跟他在某些方面做比较。
“你不回答,也是对的,朕怎能儿戏呢?这唐寅,虽没有在朝当侍郎或是尚书的经验,但他先前以工部右侍郎提督易州山厂,也算是有了间接的经验,提督易州山厂,怎么说也是实缺,而不是挂职。”
乍一听,这合情合理。
虽然不是正职的工部右侍郎,但也不能说这个工部右侍郎只是兼职,毕竟提督易州山厂,以前还是挂工部尚书头衔呢。
这是干过实事的,也就是说,当过侍郎这一条,他是符合的。
“至于行军经验,唐卿家他几次治军于辽东,每次都是在第一线,且孤胆深入,从来不惧后路,是乃谋略加身,且有勇有谋。”朱祐樘继续夸赞唐寅。
这听着……就让人觉得别扭了。
唐寅被困多壁城的事,朝上很多人都知晓,那是唐寅当了孤胆英雄吗?
他那是迫不得已,再说,他带的也不是大明的兵马啊!
每次他带的,都是朝鲜兵马,倒是这货,喜欢在朝鲜境内搞事情。
朱祐樘又道:“他几次出使藩国,都能坚持立场,且立下功劳,彰显了国朝的王化之道,抚慰番民。”
这话倒是没错,这家伙喜欢带人捣乱,居然还把朝鲜国王给推翻了,说他有胆量,那的确也没毛病。
“朕思来想去,若是以老成持重之人,前去三边治军,难免会出现瞻前顾后的情况,反倒是唐寅,从当官开始,就基本上都在边关或是藩国内,并未沾染朝中儒官的习气,也不会被这些事所掣肘。”
这话就让很多人听了不满。
咋意思?
我们就是儒官习气,意思是我们就不适合当三边总制?
他唐寅因为没在朝中当过部堂官,就比较适合?意思是我们这群人的习气都是拖累呗?
朱祐樘道:“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做过一任的蓟辽总制,蓟州和辽东的军务,他也能驾轻就熟。”
李东阳终于忍不住出来反驳道:“陛下,如今辽东战事情况未明,只怕此人还不能调回,且他……从政经验尚浅,初出茅庐并非优势,反倒容易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