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英道:“先锋人马,已经靠近了宁夏。”
王琼厉声道:“着令宁夏巡抚,以宁夏中卫兵马,从北路往宁夏后卫方向而进。至于延绥本地兵马,则从南路斜插……十日之内,各路兵马必须要抵达花马池。”
“大人,此恐怕很难,就算平时能到,眼下各处都有鞑靼人肆虐,十天是派不过去的。”神英道。
王琼将一份朝廷的委命状丢到神英面前,道:“陛下已下旨,由本官负责花马池这一战,此时不出兵也要出兵。时限必须要压死,谁完不成,提头来见!”
神英道:“大人,就算是各路人马能在十天之内杀到花马池,鞑靼人再抢十天,我大明军民损失也会非常大,且只能……”
“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王琼道,“如今不是计较得失之时,先要将鞑靼人驱赶走是正途。哪怕是费心费力,只要将鞑靼人赶走,大不了责任我来承担。今日之折损,未来也可通过出兵草原来补回。照令行事便可!”
……
……
宁夏、延绥等处,因为鞑靼人的来犯,可说是乱成一锅粥。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
内阁中,刘健这天也是百无聊赖,正准备提前结束公务回府休息,李东阳带着一份紧急的战报出现在值房内。
“是给上听处的,被我给拦下来。”李东阳拿出战报,递给刘健。
按照朱祐樘所制定的规矩,战时有关战局的参议等权限,必须要划归到上听处,而内阁大致只负责内部事务,对于军政已很难再去过问,甚至有关军情的事情连票拟权限都被取消。
但因为朱祐樘眼下并不在京师,很多事还是有变通,就好像涉及到西北的很多事务,必须要朱祐樘亲自来管理,京城距离滨海城又相隔几百里,以至于消息传递上也没那么通畅,李东阳也可以从上听处那压下一些战报。
刘健看完之后,皱眉道:“花马池驻兵过万,竟是如此不堪?”
李东阳叹道:“花马池连个统兵的都御史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勋将在,刘瑾被调去之后,这一战是由他所谋划,他并无实战领兵的经验,怎可能会有成效?”
“刘瑾……该有此报!”刘健神色阴冷。
李东阳道:“刘瑾此子自以为是,调兵出击之后,与鞑靼人交兵战败,不敢撤回关口,只能驻扎于城外,迟迟不回。以我看,他是妄图截断鞑靼人后路,以求将功补过,但鞑靼人都已无视他亲率的兵马长驱直入我朝境内行劫掠之事,怎可能在撤兵时,还会将他放到眼里?”
“王德华呢?陛下不是以他为帅?他的人马何在?”刘健问道。
李东阳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他出兵的消息,估摸最初他也是想隔岸观火,到他收到皇命之后再出兵,已然不及。”
“嗯。”刘健点头,“王德华驻守延绥,距离宁夏不过一步之遥,出兵尚且如此,看来花马池的战局已定了。王伯安有动静吗?”
“没有。”李东阳回答很干脆。
“嗯。”刘健道,“既如此,那就先靠宁夏和延绥等处兵马,将鞑靼人驱走,事后以地方巡按御史参劾战败将领等人。”
李东阳道:“这次刘瑾这个镇守中官,要背负全责。”
刘健叹道:“最近几十年,边关有战败等事,即便要交三司定案,中官责任也较轻,这刘瑾又是陛下亲自派往宁夏的,就怕在论罪时,不能论死。”
李东阳点头道:“事在人为,即便是王德华,此战懈怠战机的责任也不小。此战之后,我们要极力推能用得上的军将主持三边军务,是该把西北换上一批清流,让他们来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