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相,可怜给谁看呢?”
等刘宇又被押下去之后,李璋用略带嘲弄的语气说了一句,随后又用陪笑的口吻对张周道:“谁让他开罪了先生您?”
张周道:“他是违背大明法纪了。”
“是是是,但他也是不识趣,总想做那两面三刀之事,如果他没对那位马尚书做什么,为何每次马尚书都会去保荐他?朝堂上每次都会给他说话?本身不干净,还想左右逢源,也活该他会如此。”
李璋说这话,大概就是顺着张周的意思,或者说是在揣测张周的意思。
其实连李璋也都没太看懂,像刘宇这样既贪赃枉法,又能办事的一条狗,为什么不用下去呢?
说他跟马文升勾连在一起?以刘宇的识趣,大概也能分得清到底哪边的关系更硬,让他往张周这边倒的时候,也一定不会再理会马文升派系一丝一毫。
好像张周在刘宇的问题上,显得太锱铢必较了。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张周道。
“让咱家送送您。”李璋笑着做出引路之状。
张周道:“哪敢劳烦李公公?我自己出去就好,刚回京城,连兵部的事我还没问,这两天怕是要忙得不可开交。”
李璋急忙道:“先生您这是贵人事忙,咱家也不好再去叨扰于您,不过相信陛下对您非常倚重,到时会让咱家……希望先生您不要介意才好。”
张周点头道:“若陛下有吩咐,自然是鞠躬尽瘁,我等都理应如此。”
“先生请。”李璋笑着把张周送出公堂大门。
……
……
张周离开了北镇抚司。
等人走了,牟斌急忙从内堂出来,到李璋面前静待李璋的吩咐。
李璋道:“先前咱家只说让好好审审这个刘宇,谁让给他用刑的?这会蔡国公恰好就回来,被他所瞧见,难道不怕蔡国公给你们点颜色?”
牟斌急忙道:“是卑职失职。但看先前蔡国公的意思,似乎也并未计较。”
“那是咱家说,乃是上面的意思,蔡国公以为是陛下之意,才不好计较几分,可要是被他知道,陛下对什么刘宇压根不在意,你们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李璋也很气恼。
先前在张周面前,他要一顿装样子,以保证不被张周看出来。
牟斌只能低头承认错误。
李璋道:“那刘宇本还以为是个硬骨头,看他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市井小人,蔡国公将他给拔了,倒也显得明智。这种人两面三刀的,能成什么大事?”
牟斌不解道:“卑职也觉得,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似乎也不至于……”
“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是吗?还不是你们干的?本来只是下诏狱,回头仍旧可以调出去叙用,这用过刑之后,刘宇跟蔡国公之间就没有转圜余地了,蔡国公会用一个被他整治过的罪臣?”李璋气恼道。
“这刘宇,不敢怎样吧?”牟斌道。
“哼,就算刘宇出去了,仍旧老老实实给蔡国公做事,蔡国公也不可能会对他委以重任了,这就是要防备刘宇计较今日诏狱之事。这刘宇的态度不重要,蔡国公所念这刘宇的态度才重要,蔡国公觉得他可能会记仇,那此人就彻底废了!是你们打乱了蔡国公的用人计划。”
李璋硬生生把一口黑锅,扣到了牟斌头上。
牟斌心中大叫冤枉。
之前拿人的是张周,说要用刑的是你李璋,结果我们真用刑了,现在却说我们不知进退礼数?你们两位大佬可真是会甩责任哈。
李璋道:“那位谢阁老,也要好生善待,他在这里不会留多久,很快就会出去了!以后再做那擅作主张之事,别说咱家不留情面。”
“是,是。”牟斌除了认错,也不会干别的了。
……
……
临近日落时。
李东阳出去一趟回来,当晚仍旧由他于内阁值房内值夜,出去这一趟他也做了不少事,也打听了消息,回来算是给刘健汇报一下见闻的。
“大致无碍了!有人透出风了,陛下准备让于乔还乡。就算极力争取,就怕结果……也不会太好。”
李东阳本来还是力挺刘健那套绝对不妥协原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