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被锦衣卫拿下的消息,对地方仍旧是秘密,在京中也没有传开。
但一些小道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这天李东阳才刚回到自己在西江米巷的别院,打算先休息一下,准备入夜之前再去找工部谈谈河道的事务,却被马文升临时上门给阻隔了他的计划。
“你是说……张秉宽去把刘宇给拿下了?”
李东阳当得知马文升要告诉他的事,也是显得很惊讶。
马文升无奈道:“是锦衣卫出手的,巡抚公廨的人近乎是被全数拿下,且现下人在何处,尚且不知。”
“他这是要干什么?”李东阳完全琢磨不出张周的套路。
针对的是刘宇,一个名义上是张周派系的人,毕竟刘宇曾因蓟州出兵,还有巴结张周完成对永平府地方上的整治,且皇帝有意提拔此人,也令刘宇被看做是张周在地方上的势力。
马文升道:“不知。”
李东阳瞅着马文升道:“负图兄,这个刘宇,最近可是跟你有所往来?诸如暗地里给你去过信件?”
“什么?”
马文升也是一怔。
随即他才明白李东阳的意思。
张周会不会是因为刘宇见异思迁,而选择对刘宇下手?
要知道,朝中对刘宇“欣赏”的人可不止张周一个,马文升一直很推崇刘宇,认为此人乃是军中一股清流,甚至屡屡为刘宇说话。
李东阳道:“那就是没有?”
马文升这才明白过来,重重叹息道:“宾之,你以为老夫会跟一个封疆大吏有什么不寻常的往来不成?先前为他举荐,也是看重他的能力,至于其他的事……真没什么非同一般的地方。”
“或是张秉宽认为,他背后有什么企图?负图兄,你要知道,有时未必事情有发生,哪怕有人意图发生,那也是罪过。”
李东阳这又是在提醒马文升。
刘宇被张周清算,可不一定是他跟你有实质的往来,就算是刘宇妄图反复横跳,那也是一种罪过。
“是吗?那老夫便不知了。”马文升也很无语。
刘宇跟我都没往来,你非说他意图跟我有往来,那也要问刘宇去,事情没发生我上哪知道去?
李东阳也不再纠结此问题,他道:“张秉宽敢到地方上去拿下一个封疆的都御史,可说是凶险异常,他就未曾想过,此人可能会狗急跳墙?”
马文升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耳闻?”
“嗯。”李东阳也不再隐瞒,点头道,“你或是不知,地方上曾多次参劾刘宇为非作歹,且在地方上势力盘踞,每到一处都未曾停下搜刮等事,军中也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如果说他有罪过,应当受到惩罚,可似乎出手的也不该是张秉宽。”
马文升想了想,皱眉道:“可老夫所得知的,是他所过之处,吏治都还算清明。”
“负图兄,这为官之人,从外表看来,跟内里,那是两回事。言官对于地方事务体察颇深,就算是有捕风捉影的事情发生,也不会这么多言官一并来污蔑他一人。”
李东阳到底是内阁大臣,下面参劾的奏疏,基本都能看到关白的誊本,对于科道参劾的事情,他了解就会更多。
而马文升就算是在朝中地位也很高,始终插手不到科道一边,自然也就不知道下面参劾刘宇的情况。
马文升道:“要真是这样,那也说得过去,苍蝇不叮无缝蛋。”
李东阳皱眉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张秉宽为何要对刘宇出手?此人就算是有一些劣迹,但始终对他还是很仰仗的,照理说此人是能给张秉宽做事的,这要是拿下这种人,以后谁人还敢往他门下投靠?”
马文升道:“出手的是锦衣卫,算不得是张秉宽本人,或是他恰逢岂会人在蓟州镇而已。”
李东阳问道:“那他去往蓟镇,究竟是为何?”
马文升也被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