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良何等猖狂?再加上任良的靠山都没倒台,谁知道回头任良会不会又东山再起?
这些太监看起来没落的时候猫狗都不理会,但要风光起来,似乎就是一扭脸的事,说白了就是皇帝的态度。
李杲为难道:“卑职……被锦衣卫的人查问,还追问是否曾给任公公、张巡抚等人送过礼,卑职虽未被看押,但都督府的上官说,如今要么调去云南,要么就只能在京师里等,以后……恐怕是再无北方疆场为朝廷效命的机会了。”
“云南?也挺好。”王琼眯起眼道。
“但末将还想……多为朝廷效命。”李杲道。
王琼道:“你到京师之后,在到本官府上之前,就未曾去拜访过旁人?”
这就让李杲一时语塞。
到京师后,王琼显然不是他第一拜访的目标,他肯定是想去求见“更高层”,比如说韦彬,比如说张鹤龄,但该投递的拜帖都投递了,送的礼物也不少,就是不得见人。
“这么说吧,辽东的军务,本官目前无法过问,至于你将来的前途,也要看跟任公公的事牵连多少,至于任公公的案子,也要看背后是否有人出力。”王琼道,“你若真有能耐,或是得蔡国公欣赏,也未必要调你去西南边陲之地,看你造化了。”
“这……”
李杲听明白了。
王琼不想管他的事,让他去找张周。
李杲心里也着急,心说,我能去拜访那位牛逼轰轰的张半仙,还用到你这里来?
王琼道:“不过最近研武堂正在广纳各处在京的武将,若是真有能力的,你可以去投考,若是你成绩好的话,进到研武堂来,或对你将来的前途有所帮助。”
“啊?”
李杲又隐约听出来,这算是王琼给自己机会了。
王琼在任良的案子上是说不上话,也没资格调遣军将到各处,但王琼却负责研武堂的招生,这就等于是给李杲划开个口子。
“末将明白,末将一定努力投考研武堂,末将对大人,还有蔡国公一定尽心竭力,不忘栽培之恩。”
说到这里,李杲直接跪下来给王琼磕头。
作为军将,给大明的文臣磕头行礼,李杲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就好像是投到了正确的人,以后就是王琼门下弟子一般。
……
……
李东阳府。
当天日落之后,一直盘桓于京师的孔弘泰再次出面去找李东阳说情,让李东阳不厌其烦。
“……东庄,令兄长如今不都已遇赦还乡了?你还来见我作甚?”
李东阳语气都很不耐烦。
“咳咳。”孔弘泰咳嗽着说道,“说是赦免,如今也不过只是草民,问过礼部的人,说是最近陛下未曾提过任何有关孔家传承之事,而在下这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李东阳道:“宣圣庙的传承,可不是我所能掺和的,爱莫能助啊。”
孔弘泰用祈求的目光望过去,大概在说,你能帮上忙的,而且你应该知道怎么帮。
孔弘泰见李东阳神色不为所动,感慨着低下头道:“如今侄儿闻韶一直留在京师中,希望能拜入名门,且他一心求学,在京师中也广交学友,若是宾之兄你能提携他一手……”
李东阳摆摆手道:“陛下已将我两家的婚事取消,此事不可再提。”
“并非联姻之事,而是……你看是否可以让他……跟翰林院的人多有往来?或者让他进北雍,多学几年……让他可以积攒声望?”
孔弘泰近乎是哀求了。
李东阳道:“你要替他着想,请托办事,只能找一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除了此人之外,他人是断然帮不上忙的。因何人而起,则必要以何人来纾。唉!东庄,你不该如此谦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