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马永成走过去,先赶紧用衣袖给朱厚照掸掸凳子。
朱厚照一屁股坐下,对刘瑾使个眼色,随即刘瑾过去招呼店家,给上了一点简单的菜,在上菜之前,丘聚等人都立在那,就好像平时在东宫伺候朱厚照吃饭一样。
“坐下来!谁再这么蹦着,沉河了啊!”朱厚照威胁道。
然后四个人凑过来,一张桌子四个边,却围坐不下,最后还是马永成识相坐在旁边的桌子旁。
“过来挤挤,出门在外可不能张扬,一张桌子就够了。”朱厚照招呼道。
这边上了几碗面,一人一碗,而朱厚照那碗特地由刘瑾吩咐,少放面多放一些佐料。
朱厚照吃得那叫一个香。
食物倒不一定有多美味,但这是自由的美食,是无拘无束的,自己想吃啥吃啥,而且是自己付钱吃。
正吃着,隔壁桌子来了三个文人装束模样的人,坐下来之后也点了几碗面。
在等面上桌时,就听一人道:“这次莱国公南下南京城,听说各地的士子都要齐聚应天府,那可真是群英荟萃,应天府将会成为我大明文坛盛事所在啊。”
口音不像是北方的,也正因为是南方士子,才这么吹嘘这次的文坛盛会。
朱厚照竖着耳朵听,才大概听明白其意。
“嘿嘿。”朱厚照笑着。
因为他这次南下,也是为了凑热闹的,如果南京城很热闹的话……那岂不是说他去对地方了?
“胡兄,你听说没?这次是论心学和理学,听说若是在学术上能得到莱国公欣赏的,或就能收为入室弟子。莱国公尚未正式收过任何的弟子。”另外一人道。
朱厚照有点听不下去了,也是他饭量小,吃得差不多,转头朝几人道:“你们几个孤陋寡闻的,莱国公已经收过弟子了,你们不知道?”
“呵呵,小子,你是读书人吗?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几人看朱厚照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再加上年岁小,说话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自然是带着几分瞧不起,或是在打趣。
朱厚照轻哼道:“说你们没见识,还真是没见识,莱国公在京城是干嘛的?他可是翰林院侍读学士,平时要进出宫门,给太子授课的,你们敢说他没弟子?”
朱厚照就差吹牛逼说,小爷我就是张某人首席大弟子好不好?
“哈哈。”
后桌三人闻言皆都大笑。
姓胡的道:“小少爷,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说你还得过莱国公指点?”
“怎么说话呢?”刘瑾听不下去了,当即要过去找几人算账。
这就叫护主心切。
“好了!”朱厚照道,“不要跟几个没见识的书生一般见识,你们几个……听好了,最好瞪大眼睛看着,等到了南京城之后,本公子会亲自去拜师,拜到莱国公门下,让你们知道谁有资格。”
“哈哈……原来是去南京凑热闹的小公子,厉害厉害……你们几位是他家的长辈?不管着点?”
三人正说着,突然有一人指着不远处道:“好像有船来。我们上船。”
“面还没来呢。”
“到船上吃一样。”
几人正要走,朱厚照却站起身指着道:“还杵着干嘛?赶紧结账走人了,有船来了。”
“可咱的牛车……”刘瑾想说,咱不说好了继续乘牛车南下?
那牛还花了四五两银子买来的呢,那在市井可是硬通货,普通人家能养得起牛?
“先乘船,几位……等等,路上照应一点。”
朱厚照先前还对着几个陌生人吹牛逼,现在却又觉得,既然这几人是一起南下南京城的,路上还能多个照应。
姓胡的笑道:“小公子,去南京盘缠可要准备不少的。”
“本公子有的是盘缠。上船上船!”
……
……
有人引路就是好办事。
跟着三个经常来往于京师和南京之间的书生,连找船只都能找到合适的,而且商议好价钱,给安排好了歇宿的船舱,沿途连到哪吃饭到哪住宿,都能给安排好。
“出门遇贵人啊。”
船舱内,朱厚照带着他的四大金刚,正在跟三位书生坐在一起,吃他买回来的烤鸡。
三个书生也没想到这小公子如此大方。
“小公子,听你口音,是北方人,高姓大名?你这般……出行很低调啊。”
说话的姓孙,名叫孙澈,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自称是贡生要回乡省亲,但其实就是找借口请假,去南京城参加百年难得一遇的文会。
朱厚照笑道:“姓朱。叫我朱寿就行。出行在外,还是低调点好,这四个都是我家仆。你们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但如果路上有人盘查,你们也帮说说……我是离家出走的,怕被家人抓回去!”
“哦,明白,一起参加文会,志同道合啊!我这里有一壶酒,咱干一杯?”
朱厚照这边出了烤鸡,对面就拿出一壶酒。
“好。”朱厚照一听,这肝胆相照的,不喝两杯怎体现出革命友谊?
丘聚急忙提醒道:“公子,不可!”
“本公子做什么用你们管?出去跟船家说,路上赶紧走,可别误了我们的大事。来几位,给倒上……嘶,怎么这么辣?”
“哈哈,小公子还没喝过酒吧?出行在外,要结交朋友岂有不喝酒的道理?”
“有道理,本公子与你们不醉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