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老狐狸,没事主动找我,还不是受了金氏所托,找我来商议对付皇帝宫外女人的事?
现在知道皇帝跟皇后夫妻俩已经把这件事谈妥了,也就说这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也是。”张周道,“在下想来,如何将此事泄露出去,以及接下来朝中该有如何的风声,不用在下提醒了吧?”
这次不用徐琼回答,一旁的沈禄便笑道:“请奏纳妃之事,在下便可亲自提请。”
徐琼又瞄了沈禄一眼,似在怪责沈禄应承此事太早了。
别人来说都还好,我们两个都是受昌国夫人所托的,跟张家外戚还有裙带关系,你到底有没有立场?
就不能找别人来提请?
张周笑道:“是啊,这也是皇后的意思,毕竟皇后也不想给人留下善妒的印象,皇后为了大明江山的延续也一直都是有劝说陛下要多纳妃的,往往是陛下认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皇后可真乃是大明未来的希望。”
徐琼闻言不由皱眉。
张周居然说皇后是大明的希望?这小子是怎么想的?
故意说反话呢?
“那老夫也没什么可说的,秉宽,你还没来过礼部,不如由老夫带你各处走走……”
“不必不必,以后有机会定然再来访。”
“请。”
“请。”
……
……
张周离开礼部。
徐琼和沈禄亲自相送,来的时候徐琼对张周态度还有些平和冷淡,但走的时候,徐琼突然对张周就分外热情起来。
等人走了,二人回到内衙。
徐琼道:“张秉宽居心叵测啊。”
“啊?”沈禄不明所以,问道,“这……这叫怎么说的?这事……跟他有关系吗?”
在沈禄看来,皇帝在宫外找了女人,跟皇后商议纳妃入宫的事,这与张周有何关联?
你老徐怎么就说张周居心叵测?
徐琼冷冷道:“陛下的性子,你我都该清楚,要陛下想纳妃的话,过去数年早就纳了,何至于要等张秉宽出现之后再纳妃?”
“这……这也不能说就是张秉宽在背后捣鬼吧?皇后娘娘和张氏一族,对他也是很倚重的,他也不至于给自己挖坑吧?”沈禄倒像是个老好人。
似乎沈禄完全不知道官场险恶一般。
也是因为沈禄的出身,和他的地位并不相配,更多的时候沈禄是在充当一个朝中老滑头的角色,穿梭在情与法之间,帮人说项多过于给朝廷办事。
但沈禄也没得罪过谁,别人也不会刻意去与他交恶,就在于他身份特殊,而且很多关节非他去打通不可。
徐琼道:“你没听他说?陛下自己都无法去跟皇后谈及纳妃之事,由他去代为说项,随后皇后便提出以此皇妃在宫外诞子之后才可入宫?”
“这……这有何不妥吗?”沈禄一直说话都不顺畅。
徐琼叹道:“如果一个皇嗣,诞生在宫外,身边无什倚重,那时还不是被他张秉宽掌控在手?”
“啊?”
饶是沈禄觉得自己政治思维一流,他压根就没往这层面去想。
但徐琼却是个明眼人。
一看就知道,张周看似是在帮张皇后,让宫外出生的孩子地位低下,无法跟嫡出的皇子相比,但其实这也是张周为了掌控宫外孩子所用的手段。
沈禄随即明白到什么,急切问道:“老徐啊,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这母子……不对,是此女在张秉宽的掌控之中,所以他现在不急着让此女入宫,而还要掌控在手,让其逐渐对其倚重。他这可是脚踩两只船啊。他……图什么?”
徐琼反问道:“张周几时踩过张家这条船?”
“……”沈禄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才问道,“没有吗?寿宁侯和建昌伯,现在可都把他当左膀右臂,而且现在张氏一族,也靠他呢……”
说到这里,沈禄也哑然了。
因为他也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徐琼道:“张家二子,现在虽在九边各镇闯出一些名堂,却远离了朝堂,如今皇后想用人都只能仪仗于你我,甚至不惜听张秉宽出谋划策,你不觉得,张秉宽是别有目的?”
沈禄好似有所忌惮一般,打个寒颤,摇摇头道:“张家那俩不在京师才好,若在的话,遇到这种事,怕是要闹到天翻地覆。”
沈禄对张家兄弟的脾性是有了解的。
如果换了以往没有张周时,如果真遇到皇帝在宫外找了什么女人,张皇后一定会想方设法通过她这两个兄弟把人给谋害,至少也让其的孩子保不住。
张家兄弟可以不管不顾,但他沈禄却不能如此。
徐琼道:“谁知道这一切又是否是张秉宽全盘计划好的?张家二子,一人出征也罢,如今却是二人都在外,却在此时于外戚之事上横生枝节。你知道此女是谁?她背景如何?”
“这……这如何知晓?”沈禄苦笑。
明明让他们去放风,说皇帝要纳妃。
却连此女是什么身份来历都不知晓,可以说连他们两个知情人,都是被人蒙在鼓里。
徐琼无奈道:“正因如此,此事才更好像是他张秉宽一人所谋。这样,你去见一下昌国夫人,将此事告知,若是想让皇后回头的话,也就只有今日一天的机会。至于旁的事……随它吧!”
徐琼现在能尽到的义务,就是把事告知于金氏。
至少让金氏明白,你女儿有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