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脸沧桑感慨:“朕也不知该如何去跟皇后说,朕总觉得是自己负了皇后,本来朕一心希望能与皇后多开枝散叶,可惜……秉宽,朕既想不令皇后看做,又想把事做好,你觉得应该以何办法?”
不负娇妻,还想不负小三?
张周想说,你当皇帝的,别说外面彩旗飘飘了,就算是你在家里开彩旗派对,皇后也不能把你怎么着。
当皇帝当到你这么窝囊……
稍微琢磨了一下,张周也觉得纳闷,当皇帝的怎么当出妻管严的感觉?
你他娘的有勇气找女人,没勇气跟你妻子说?
张周问道:“陛下应该不是担心皇后不同意,也不是担心朝中大臣会有非议吧?”
朱祐樘低下头,好似做错事的男人,正在求助自己的朋友一般:“朕希望,皇后不但能接受,而且能与其和睦相处。朕知道你驾驭内院事一向都很有经验,所以才……”
你能跟我比?
张周心说,话说这话应该反过来,我没法跟你比才是。
“陛下,其实这件事更多是看您的态度,只要您执意做一件事,是没有办不成的。”张周道,“只要陛下拿出态度来,臣想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应该理解陛下的苦衷。毕竟皇宫是陛下的皇宫,六宫也乃是陛下的六宫。”
朱祐樘一脸憋屈道:“可就是朕,狠不下心,不知该怎么去跟皇后说。”
张周心说,那完了。
你态度不坚定,张皇后自然看出你这个丈夫窝囊,那她就会大做文章了。
“而且朕还担心,若是让一介民女入宫,没有什么人庇护,不定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初朕的母妃……唉!皇宫之地,太多的利益纠葛,朕其实也有想过,让小莲一直留在宫外,便不入宫去,如此便也就没那么多事。”
当皇帝居然还要在宫外养女人?
张周道:“陛下,那您希望让臣去跟皇后说吗?”
朱祐樘一时语塞。
当丈夫的都不好意思去跟妻子提,却让自己的朋友去跟妻子说?
他也知道如此会显得很窝囊,也有点为难张周了。
毕竟张皇后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把他这个当皇帝的丈夫怎样,可张周作为臣子,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可就不定会遭遇到什么待遇了。
“如果陛下的确是难以跟皇后启齿的话,臣愿意代劳,并且尽最大努力,把此事给办成。”张周道。
“好。”朱祐樘终于点头。
张周也看出来,大概朱祐樘找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目的。
没有出路,就找出路。
当皇帝的一撅翅膀,张周就知道朱祐樘想往哪飞。
说白了,还不是想借助他身为半仙的身份,去用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把张皇后连哄带骗糊弄一番,再让张皇后主动提出为丈夫纳妃?
老工具人了。
……
……
谈定了这件事。
朱祐樘心情大好。
“秉宽啊,朕还打算给她先换个住处。”朱祐樘春风满面,“她入宫之前,虽有人照顾,但又怕照顾不周,而且此等地方过于碍眼。如果有什么人对她不利的话……”
张周道:“陛下,怎会有人对这样的贵人不利呢?”
“这……朕不知该怎么说……”朱祐樘欲言又止。
张周这就想到了之前周太后曾跟他所说的事情。
这女人,有个姐姐,与朱祐樘曾有一段过往,而此女的姐姐后来就遭横死,而朱祐樘也正是因为抱着对此女姐姐的愧疚,才会敞开心扉接纳她。
所以说周太后安排的事情还是比较有讲究的。
光漂亮,光善解人意,根本打不开朱祐樘的心扉。
那张周就要琢磨一下,到底把小莲姐姐给弄死的人,是周太后还是张皇后了。
宫廷里的事……谁说得清楚?
“陛下,这京师内,皇庄官地能安置人的地方很多,但陛下仍旧不放心是吧?”张周试探着问询。
“是。”朱祐樘也不隐瞒。
就差说,朕就怕朕还没过门的爱妃惨遭横死。
不但有爱妃姐姐的事,还有朕的母亲……别提是谁杀的,总之朕的母亲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一个怀了龙种的女人,很可能会生下朕的皇次子,这背后的纠葛可就大了,重点是她现在还进不了宫门……安置在任何可被人察觉的地方,都有可能会让她死得很随机。
“臣认为,人在何处不重要,要找值得信任的人保护起来最为重要。最好是不受人挟制的那种。”张周道。
“秉宽,还是你了解朕。朕也是这么想的。”朱祐樘感觉张周就是自己的知音。
照理说,皇帝的女人,还是怀孕了,谁敢害?
嘿。
自古以来宫廷斗争受害的妃子还真就比比皆是。
不一定是要害其性命,一碗堕胎药往往就够了……要谋害皇帝女人的,也不一定就是跟皇帝作对,很多人压根就是被挟制的……万一皇后让你去害,不害此女就杀你全家……就问你害不害?
张周要的不是这个人对自己是否忠诚,更多是要不怕被宫廷利益集团所牵制的。
朱祐樘就差说,秉宽啊,这个保护的人选非你莫属。
张周道:“陛下,臣听说,此女在来戏楼之前,可曾有一段时间,是被收留于长宁伯府的。”
哪来的送回哪去。
周彧再混蛋,也应该听她姐姐周太后的吧?周彧会害此女吗?
“秉宽,朕不是没想过长宁伯,只是……你知道,有些事是不便的。回头朕要接她入宫,从长宁伯府……让朝中大臣如何想这件事?”朱祐樘一脸苦恼。
张周道:“那臣的府上恐怕也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