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点点头道:“也是有些早了。一切都还无定论,如果蓟州一方本就不想让朝中大臣牵扯其中呢?功劳都不浅,再怎么分,张秉宽的功劳早就记在陛下的心中,争来争去有何意义?”
李东阳道:“那就多盯着一点从辽东那边过来的驿马,如果王维纲真想彰显功劳的话,那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
……
皇宫。
朱祐樘也在等辽东的消息,却是萧敬在去见过张周之后,带着张周出现,并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陛下,结果有了。”萧敬惊喜道。
朱祐樘一看萧敬的反应,脸色瞬间升起红润之色,问道:“赢了?”
萧敬望着张周,意思是让张周来说。
张周比萧敬看上去淡然了许多:“潢水设伏,杀得泰宁和朵颜两卫大败,不算炸碎的,俘虏和砍下的首级,以及可算的左右耳合在一起,也有近三千。”
“好,好!”朱祐樘分外激动。
张周道:“陛下先莫急着高兴,有点事,似乎是始料不及的。”
“什么事?”朱祐樘面色有些尴尬。
赢都赢了,难道是大明一方的损失比对方还大?
张周似就是朱祐樘肚子里的蛔虫一般,道:“陛下,大明的将士折损寥寥无几,甚至连一百人都不到。”
“哦。呵呵,秉宽你细说。”朱祐樘一听,美滋滋。
战损比这么好,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张周道:“此战主要由伏击的蓟州一方所取得,首级和双耳,还有俘虏等,都多为其所取得。”
朱祐樘正色点头道:“军功划分是吧?唉!都一样出力了,辽东一边折腾那么多日子,都有功劳,而且应该不分伯仲。”
“陛下,若真不分伯仲也还好,可问题是,在此战结束之后三天,辽东巡抚上报说,之前跟蓟州一方商议军功之事,都无果而终,双方各执己见。”张周道。
朱祐樘道:“这就是他们迟迟没上报此战结果的原因?”
萧敬急忙道:“陛下息怒。”
“朕没怒,赢了就好商量,朕就怕这些带兵的比那些将士更注重什么军功,同都是为大明效力,何必要分那么清楚?朕会亏待了他们不成?”
朱祐樘一副自己很公正公允的模样。
张周道:“陆完联名张永、张鹤龄,上奏参劾蓟州一边的将官为抢夺战功而耽误行程,因此而错失了战机,令北路朵颜三卫西逃的人马逃出包围圈。”
“唉!”
朱祐樘听到这里,就有点焦躁了。
战果尽如人意,却是在战后……麻烦事就出来了。
王宪以为自己先下手为强,但其实陆完也不笨,一边跟你虚以委蛇商议军功,其实暗地里也奏了一份,主要就是参劾王宪的蓟州人马为了在潢水边上抢那些被杀鞑子的脑袋,而不顾整体战略,令北线一两万的朵颜三卫人马杀出包围圈顺利西逃。
陆完又不是那种见了军功走不动道的人。
他让王宪以为他是为了军功,但其实他就是为了提前告状。
军功的事,是经不起查的,尤其朝中还有个张周,陆完为了取得张周的信任,自然是要把自己一方说成是任劳任怨,最后却因为蓟州一边为了抢功,而错失战机。
军功谁得,或许在陆完看来并不重要,但获得张周和皇帝的信任,才更重要。
你王宪喜欢争就去争,最好把事闹大一点,让皇帝和张周都知道,你为了那点军功不择手段,那就算你有天大的功劳,皇帝在赏赐时也会压你,以后皇帝和张周也不可能再对你这样一个唯军功是命的人加以器重。
你王宪有张良计,我陆完也有过墙梯。
当然。
张鹤龄是觉察不到陆完这一层用意的,甚至连张永也未必能觉察到。
张鹤龄和张永都只注重眼前的军功,以后是否得到器重,那都不重要。
张周叹道:“陛下,这功过是非,只怕是有点难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