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多顺,都能让张延龄上阵杀敌?
那是不是换成任何一个会骑马的,都能上阵杀敌?
朱祐樘此时心情大好,抬头看着午门门洞道:“朕也没想到,此战会如此顺利,首功还是应当在秉宽身上。既是他神机妙算,推测出狄夷进一步侵犯之地,又建议让朕调兵遣将做了安排,更是由他亲手制造出神威远炮,此战可说是边军对狄夷彰显神威的又一座功碑啊。”
“恭喜陛下。”
上次是徐琼出现先道贺,这次却是谢迁先走出来道贺。
由谢迁带头,其余的大臣都识相,也都一齐来恭贺朱祐樘,也算是为皇帝拍马屁。
之前皇帝都说了,以结果论英雄,现在就算结果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说后续的追击战结果还没出,也可能有虚报战功……但现在计较这些细枝末叶还有意义吗?估计朱凤等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虚报战功吧?
如果这功劳是任良等地方将领报上来的,注水成分就会很大。
可朱凤等人到底是皇帝亲自派去的,再加上宁远距离京城也不远,如果报的是一场大捷,朝廷岂能不派人去查?
“诸位卿家,朕一向讲求的是用人不疑,以后还望你们能多加理解。”
关键时候,皇帝反倒谦卑起来。
这话既好像是在为他用朱凤和张延龄做解释,但在大臣听来,更多是在为听信张周这件事做铺垫。
你们看看,朕在九边问题上,听了张周两次,都赢了吧?
不管用的什么人用的什么大杀器,能赢就行,反倒是伱们闲的没事挑剔他,有意义吗?
李东阳走出来道:“陛下,不知辽东进一步的动向是如何?可是要以辽东为突破口,出兵草原?”
“朕暂时还没想好。”朱祐樘没有给这些文臣打包票,正如他现在一切都听张周的,如果现在张周说适合出兵草原,那他近乎可以毫不犹豫派兵去,他自己也就不做这种“外行人”的提议。
李东阳不由看了旁边的刘健一眼,似乎现在他更加理解刘健先前点张周为状元的举动。
如果敌人挡不住……那还是“同流合污”吧。
……
……
朱祐樘没有让大臣跟他一起等张周。
就算要为张周表功,他也准备在来日奉天殿大朝时,当着文官武勋、王公贵胄的面,来一次像样的封赏,让别人知道他用张周是多么正确的事情。
当张周入宫时,众大臣已经零散而去,张周只需要到乾清宫见朱祐樘便可。
“秉宽,知节不负你所望,也不负朕之所望啊。”
朱祐樘都没在自己的座位上等,而是立在乾清宫内,只等张周到来后,上来就抓住张周的手臂,用激动的话语对张周道。
张周先给朱祐樘降了降火,他道:“陛下,大结果没出,不要因为一时战略上的进取而忘了整体的战略。”
“对对对。”
朱祐樘点着头,“还是秉宽你顾虑周全,来人,快把战略图给秉宽摆开。”
地图在拼好的桌子前摊开。
地图还是张周自己画的,张周觉得这都很多余,难道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在这里再给分析一下战情?
好在萧敬的到来让皇帝的脑袋又降了降温:“陛下,刘阁老他们,还有英国公等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朱祐樘都不用“请”这种字眼了,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
随后张懋、马文升、刘健、李东阳、谢迁和周经六人出现在乾清宫内。
当他们进到殿内,看到殿堂中间摆着两张桌子,上面摆着地图,而张周则跟皇帝近乎是并排而立时,他们有种“这小子难道不懂规矩”的疑惑,不过随即他们想明白了,在张周身上发生的事情,就不能用常理去揣度。
“几位卿家来得正好,秉宽正要跟朕分析一下如今辽东的局势,你们也凑过来一起听听!不必施礼了。”
有张周在,君臣礼数都可免。
几人往前凑了凑。
等看到那张地图,他们会觉得头晕,没学过地理的,乍一看到这种东西,会觉得跟天书一般。
随后张周在上面指点了几个区域,并以距离对比等事稍微一注释,在场六名大臣又全都变得“秒懂”。
“宁远的地势很特殊,从这里追出去,最多不过四五十里,就会遇到山峦等,必须要回撤。”张周道,“如此看来,战果多都发生在宁远城下,想再做进取,除非是带兵进击草原。”
李东阳又抛出先前的问题:“那在你看来,是否应该令我大明边军收复草原呢?”
张周一听就知道是在试探自己,他笑道:“也不是不可!”
李东阳瞪他一眼。
好似在说,你小子,给你个杆子你就往上爬是吧?
朱祐樘则很认真问道:“秉宽,你觉得眼下派兵进草原的话,胜算几何?”
“陛下……”刘健又想去给皇帝的头脑降温。
张周道:“陛下,所谓的胜算,应该局限于一时一地,不应该是总体战局,目前来看进兵草原仍旧是弊大于利,且我三军目前所配备的新炮较少,下一步臣要拿出来的新武器,还在研制之中,目前还不能派上用场。”
“对对,是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