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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处别院内,是成国公府用以安置成国太夫人朱胡氏的别院。
成国公府家眷到京城,基本都可以住在官所内,公事和私事都可以兼顾,但如果是老母亲要赡养的话,就必须要换个清静的地方,所以朱胡氏到京师后,并没有与儿孙那些人一起住。
“……不像话!才让她进京师不到半年,就惹这么大的事!她什么身份,敢提和离?”
朱胡氏在发火。
在她面前,有三个人立着,除了她的长孙朱麟之外,还有两个“外人”,就是宁彤的父亲宁珍,还有宁彤的大伯,如今仍旧在做建阳卫都指挥同知的宁鹏。
朱胡氏这话,其实就是对宁家人说的。
我们成国公府娶了你们宁家一个丫头,现在这丫头居然敢提和离?
真是把我们成国公府的脸都要丢干净了,你们宁家是不是以后不打算在地方上混了?
朱麟道:“祖母,您息怒。”
其实对此,朱麟倒是很理解弟弟和弟媳妇。
他们俩什么状况,当兄长的看得很清楚,再加上年轻人可能思想也开明一些,朱麟并不觉得弟弟和弟媳妇和离会怎样。
宁鹏瞪着弟弟道:“二弟,你是怎么教自家女儿的?”
相比于宁珍曾做过知县,如今已不靠军户的待遇求存,宁鹏还要在地方卫所办事,可开罪不起朱家人,他只能教训弟弟,大概的意思是让弟弟去管束女儿。
宁珍也是一脸迷糊,无奈拱手道:“在下……对此完全不知情。说起来,在下已有许多年未曾见过小女……”
宁彤在成国公府中过得不幸福,再加上是远嫁南京,宁彤也恨家里人把她的婚姻大事给害了,所以她后来基本跟家里断了联系,偶尔写封信回去也都是说不痛不痒的事情。
在这年头。
本来就讲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随便女儿回家探望的,还会让街坊邻居以为是被丈夫给休了,女人出嫁之后都是随夫、夫亡从子的,没事不会回娘家。
“那你还不去找侄女说说?”
宁鹏很着急。
朱胡氏冷冷道:“我孙儿知节,之前是未曾有继承公侯的资格,但他自己本事,升了安边伯。如今他已开府立事,人效命于军前,后宅门可不能有乱子,谁让我成国公府成他人笑柄,我成国公府也不会让她好过!”
“是,太夫人您息怒,卑职这就让弟弟去劝说侄女,此等事不会再发生了。”
宁鹏差点要拍着胸脯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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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彤要跟朱凤和离的事,直接被阻碍。
朱胡氏直接带着朱麟,杀气腾腾到官所内,而到来之前就让人去通知宁彤,让其到后堂门口跪着等候。
宁彤也倔强。
开弓没有回头箭。
既然决定要跟丈夫和离,就不能因为有人劝阻而放弃,至于为宁家……她觉得宁家应该不需要一个自家的女性后代去承担什么。
跪就跪,让她认错收回此事,则做不到。
朱胡氏到了官所内。
见了成国公府在京的主要亲眷,宾客盈门都是来巴结她这个一家主母的。
成国公府到朱辅这一代,支脉已散开。
加上最近成国公府得到皇帝的赏识,朱辅、朱凤父子俩被委以重任,来巴结的人自然也不少。
朱胡氏见客人时态度还和善,等见完客人后,对朱麟的态度就没那么和颜悦色。
“你父亲和弟弟都不在京,是怎么当家的?”
先前朱胡氏在外人面前,没好意思教训大孙子,这下她忍不住了。
朱麟道:“祖母也先别动怒,知节的情况,您应该是知晓的,他……”
“用你说?”
老太太瞪着大孙子。
朱知节什么狗屁模样,别人不知道,当奶奶的能不知道?
朱麟叹道:“最近两年,知节更是把人都带回府上来,此番去辽东更是同进同出……这让二房弟媳很为难……也怪不得谁。”
“砰!”
朱胡氏一拍桌子道:“就算她死在国公府内,那也是她的造化!”
朱麟本还想替弟妹说两句,听到这话,他也不说了。
谁让现在朱家最没本事的人,就是他这个当长孙的?
让去打仗,没能力;让生个儿子继承香火,一堆妻妾肚子最近也没个动静;现在老太太来京城,居然怪他没把家风给带起来?
乖乖,这都哪跟哪?跟我有关系吗?
整得他都开始怀疑人生。
正说着,先前被老太太派过去搜宁彤房间的婆子回来,手里拎着一包袱的东西,往地上一丢道:“太夫人,刚查过,在二少夫人卧房内,搜出这些东西。还有本册子……乃风月之物,不堪入目。”
说着,后面有人把宁彤的小丫鬟押进来,给按在地上。
朱胡氏接过婆子递过来的书,翻看几页,火冒三丈,将书往地上一丢,怒道:“说,你家夫人,可是在外面有人了?还有这些书是从何而来?若不交代,拉她出去,打死打残一概不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