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延龄的一些特殊要求,诸如平时需要有唱戏的、说书的,甚至是教坊司的人进出,东厂和锦衣卫也不能干涉。
“萧公公,陛下这是要作何?”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把事都安排好之后,特地过来请示萧敬。
萧敬一脸无奈:“让办事就好好办,不要问。事没发生之前谁都不能说!”
他当然不能把张周预言可能会在建昌卫等处发生地震的事说出来,皇帝要提前做点事,免得事到临头被说是包庇外戚遭天谴,反正现在皇帝是未雨绸缪。
既然事没发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
翌日朝议之前。
众文官刚到午门,另一头銮驾还没出现。
刑部尚书白昂便将张延龄扭送北镇抚司的事,告知了刘健等人,随即在场的文臣都知道了这个“爆炸性消息”。
“为何要下张家外戚的诏狱?”
谢迁一脸不解。
先前跟皇帝提及彭泉参劾张延龄的事,皇帝一顿威逼利诱,甚至以江瑢检举内阁三人闭塞沿路这件事,跟内阁达成一致,让内阁不要再提。
结果一扭脸,皇帝就把张延龄给抓了?
皇帝前后态度的反差有点大……
白昂分析道:“会不会是建昌伯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连陛下都忍无可忍?”
以之前彭泉举报的事,下张延龄诏狱的可能性并不大,那只有一种解释,张延龄又犯事了,接连犯事之后令皇帝也动了肝火,这才将张延龄给收押。
刘健摇头道:“最近参劾张氏兄弟的奏疏不少,但没什么新意,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若以此来下诏狱,的确是解释不通!”
……
……
午门朝议。
皇帝压根就没提张延龄,也是皇帝觉得“理亏”,毕竟是为了糊弄老天,说是把张延龄给下了诏狱,但其实就是给张延龄找了个新地方去住着。
除了人身自由受一定的限制之外,连跟外间接触都不限,吃喝嫖赌的事仍旧不停滞。
这他娘的叫坐牢?
这比一般人在外面可自在多了。
大臣们感念于皇帝“大义灭亲”,心中感动之下,也不好意思提了,其实还是有想出来颂扬皇帝这种不徇私包庇的伟大作风,奈何事发突然,很多人还没总结好拍马屁的词儿,事就没人兑。
朝议结束之后,朱祐樘回到乾清宫,便从萧敬那得知了从昨夜到今晨,自己小舅子在北镇抚司那一顿闹腾。
“……建昌伯带了四十多人进去,妾侍和丫鬟所住的地方不太够,只能临时给腾挪了几个院子,有的还在院子里搭了棚子……”
萧敬也有点无语。
奈何皇帝说了,这次牺牲张延龄的利益,要建立在皇后同意的接触上。
张皇后的意思是,人可以送到北镇抚司,但绝对不能让弟弟受哪怕一点委屈,然后……
就成这熊样了。
“咳咳!”朱祐樘听到这里,心里已不是个滋味。
萧敬还在火上浇油:“……昨天又安排了两个班子,一个是戏班子,还有个是从教坊司来的,六七个乐籍的女子……都在北镇抚司内过夜……”
“行了!”朱祐樘实在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萧敬的话,“被这一闹,北镇抚司这般乌烟瘴气,被人知晓,朕还有何威严?”
萧敬低着头。
果然这种事容易被人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