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熊漆和小柯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凌久时睡在椅子上,身上盖着一块厚实皮毛。
阮澜烛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听见脚步声他抬头,和熊漆撞了视线。
熊漆不自然的挪开眼,然后拉着小柯什么也没说坐到餐桌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王潇依下来了,凌久时也被接二连三的下楼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哈欠。
看见阮澜烛闭着眼睛说了句早,然后站起来去洗漱了。
洗完脸总算清醒了点,一进门,发现程文也下来了,正在桌边阴狠的瞪着畏畏缩缩的王潇依。
看上去像是还没死心,还要扑上来杀她一样。
凌久时连忙跑过去,王潇依像是看见救星一样立即躲在了凌久时身后。
程文便不甘心的坐下来,狠狠的啃着馒头泄愤。
凌久时瞪了程文一眼,然后和熊漆打招呼“熊哥,早啊”
熊漆早就看见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这会被凌久时打招呼,颇有些尴尬的也回了个早字。
昨天晚上王潇依喊的那么大声,一路从头拍门拍到了凌久时和阮澜烛的房间。
他不可能听不见,但是他俩都没开门也没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其实他们心里也是想着,不管是程文杀了王潇依还是王潇依杀了程文,都可以代替他们去喂饱那只怪物。
所以知道凌久时和阮澜烛救了王潇依之后,再见到凌久时坦坦荡荡的样子,熊漆就略微有点心虚。
各怀心思的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凌久时啃着馒头来回的看,问“阮白洁呢?他去哪了?”
小柯喝了一口粥“刚刚你一出去,他就上楼了。”
“上楼?”
凌久时愣住“他上楼干嘛去?不吃早饭了?”
小柯一耸肩“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奇怪,阮澜烛平时是最积极吃饭的那个,今天怎么了?
凌久时心中突然有些不安,昨晚小九扯住阮澜烛脚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晃,让他最后直接放下馒头站起来要去楼上找找。
结果他人刚站起来,就看见阮澜烛一步步下来了。
看见人下来了,凌久时松了口气,朝着阮澜烛招手“阮白洁,快过来吃饭了!”
“嗯”
阮澜烛答应了一声,慢悠悠走过来,插在兜里的双手拿出来。
一瞬间,凌久时好像看见了他那宽大的外套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坚硬的棱角印子。
“你……”
他刚想要问,却见阮澜烛朝他微微摇头。
收到暗示,凌久时立即闭嘴,回身坐好的时候,看见老板娘正在柜台上打扫卫生。
柜台的位置在白天的时候比晚上还要暗,老板娘穿着深紫旗袍,已近中年却依然美艳的脸上眼珠左右乱晃。
确定他们已经全员到齐后,老板娘装作不经意的说“你们几个今天还要上山的吧”
熊漆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凌久时,可对方头也没抬。
于是熊漆便咽下嘴里的馒头,装作什么也没察觉般回答“嗯,还要再砍两棵树”
“那就好”
老板娘将手里的已经擦干净的杯子摆整齐,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唇角带了两分和善的笑,再次目的明确诱导起来“你们一共六个人,分……两组,三个人,扛一棵树,一天就完事了”
王潇依被程文盯的发毛,甚至忘了他们昨天带了木板车回来,今天根本不需要人去扛树,还点头赞同道“老板娘说的有道理啊”
她不想再去思考谁故意谁无意,旁边如同毒蛇一样的程文让她如坐针毡,她只想要快点离开,快点离开就好!
凌久时光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这个女孩已经濒临崩溃,人的恶意比鬼的恶意更加无法躲避,更加可怕。
但,他们已经不需要自己扛树回来了。
凌久时终于抬头,对着老板娘有些阴森的脸笑道“知道了,谢谢老板娘”
早饭结束之后,几人拉着木板车上山,找到了之前的位置,随便找了两棵已经被砍过但还没倒下的树开始工作。
两棵树,熊漆程文凌久时三个男人砍,阮澜烛依然和两个女孩站在旁边盯着,像三个监工。
凌久时边砍边想,如果禁忌条件不是三人抱树,
而是三人砍树或者看人砍树什么的,现在他们已经全祭了。
粗壮的树身被砍倒,咔嚓朝着一边轰然倒下,激起无数沉淀的雪花。
砍断了之后还需要锯下树冠,只留下笔直的树干.
几个人一起动手,将树干抬到木板车上,并用绳子将其捆好。
随后程文在前面背着绳子拉,熊漆,阮澜烛,凌久时三人在侧边帮忙推,
小柯和王潇依在后面扶着木头屁股。
用木板车果然比拖回去要快的多。
可在快要下山的时候,带头的程文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脚一崴,整个人噗通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其他人去问,他就趴在雪地里发出凄厉的嚎叫,像是在地上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