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君,一直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成婚二十余年,这是丈夫第一次对她这个结发妻子动手,实在令她震惊,一时都怔住了。
范学士自从娶了这个婆娘,忍耐已久,说也说不通,骂也骂不醒,吵也吵不过。
如果不是最近闹事,如果不是因为一场病,闹得满城风雨,老在他耳边唧唧歪歪,他压根不会多看她一眼。
或许是压抑已久,憋了几十年的怒气,这一骂就停不下来。
“我们范府的笑话,都是你一个人给闹出来的!还唯一的儿子!你瞧瞧他在外面都给我惹了什么事!他活该被笑话!别的不说,就最近他与忠勤伯府的亲事搞得不成样子!失了应有的体面!”
“佟氏,我警告你,不管他这一次是死是活,你好好的退亲,不要再给我闹出更大的笑话!你们母子不要脸,我范某人还要脸!”
范夫人回过神来,发疯似的冲过去,“你打我!你竟敢打我!范建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是你的发妻!不是你任意打骂的姬妾!”
范夫人一边怒骂,一边疯狂动手,又是推,又是打,又是挠,跟个疯婆子一样。
范学士是一个文人,小的时候是好学生,长大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一边躲,一边用手挡住。
“疯妇!泼妇!来人!快给我拉开这疯妇!”
两人都是府里的男女主人,下人们不敢太用力,恐伤了人。
再说,范夫人太过癫狂,疯起来,谁都拉不住!
领唐逸的任务而来的仁德堂大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哪里还有机会装作无意间透露消息?
他已经看过发疯中的范思明,没想到一出来,又看到发疯的范夫人。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让你打老娘!我爹说了,打妻子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敢打我,我往死里打你!当初是不是你求娶我的?我佟府的姑娘不愁嫁!当年你只不过是区区七品官员,我不顾父母阻拦,下嫁于你,你今时今日如此对我!你个没良心的!让你打老娘,老娘打死你……”
“你去死!”
突然,范学士平地一声怒吼,猛地将范夫人死命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