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言其起身时,炕上就没了赵云程的身影,他去了院中,发现东屋的房门开着,赵云程独自在冷房的炕上坐着。
“云程,这房里没烧炕,屋凉。”徐言其进了屋,搭在炕沿上陪他坐了一阵,“你忘了阿奶临终前说过的话吗?你这副模样,阿奶她不会心安的。”
“我没啥,就是习惯了起来往东屋走一遭。”赵云程低头掩饰着泪眸,“今儿我驾牛车去邻村一趟,让刘叔过来宰年猪。”
徐言其起身踱步到赵云程身前,抬手抱住了他,赵云程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慢慢抽噎出声,今年刚给李桂棠置办的袄衣,他阿奶都还没来得及穿。
缓了一会儿,赵云程和徐言其出了东屋,拐进了灶房忙活着生火做饭,赵时桉还在卧房睡着,醒了会趴在窗边喊人,倒不用他们操心。
这些时日,赵云竹一如往常的去后山院中做工,徐言其本想让他歇几日缓缓情绪,可他却没答应,与其闲下来想他阿奶,还不如让他忙起来。
吃过晨食,赵云程套起牛车出门去邻村,临出门前,赵时桉让他抱着贴了贴脸,徐言其笑看着父子俩,小孩子的心思最敏感不过,大抵是赵时桉察觉到他爹的情绪不高,这几日总寻着机会和赵云程亲近。
邻村挨着不远,和刘正约好了明日过去宰猪,赵云程没多逗留,驾着牛车回了村。
离晌午时辰尚早,赵云程拿着砍刀上山砍柴,冬日天冷,王大壮有一个多月没去镇上做工,也知晓李桂棠离世的消息,今儿碰上赵云程,不禁劝说了几句。
“你不用说场面话,大道理我都懂,明儿家里宰猪,后山院里的活儿歇一日,你和大刚带着媳妇孩子过去。”赵云程扔下手中的枯树枝条,朝王大壮说道。
王大壮应声道:“嗳,我这不是知道你心里难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