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涵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身为大姐的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应下李桂棠的话:“嗳,我们都记下了。”
“文河,”赵文河听声,立马凑近到李桂棠的面前,只见李桂棠费力的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庞,嘱咐道,“你要和秋哥儿好好过日子,你们只有云安一个孩子,定要教导好了。”
无力的垂下手臂,适才那短暂的意识清醒,不过是李桂棠的回光返照,她费力的撩着眼帘,视线逐一略过眼前的小辈,最后安详的合上了双目。
“阿奶!”赵云竹悲恸大哭,那个百般爱护他的阿奶终是离开了他。
徐言其泪眼婆娑的瞧向身边的赵云程,见他正无声的流着眼泪,直到握上他垂在身侧的手,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赵文河身为他们中唯一的长辈,后事还需他主持,他和赵云程招呼了一声,和万秋驾着驴车出了门。
前去镇上采买棺材的道儿上,赵文河坐在板车前抹泪,万秋眼眶中亦噙着泪,他进赵家的门多年,先前失了两个孩子,和赵文河多年无子,李桂棠也未曾有过任何置喙,在他心里,李桂棠是个好婆母。
李桂棠下葬那天清晨,天儿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老人言下葬遇雪是吉兆,若要富雪盖墓,若要穷雨淋坟,说得便是这个道理。
家中少了李桂棠,整个院子都冷清了下来,赵时桉虽然不懂,但却是能真切感受到弥漫在周围的悲切。
“阿么,想祖奶。”赵时桉窝在徐言其的怀里,不知这几日祖奶去了哪儿,自己到东屋也看不到人。
提到李桂棠,徐言其一开口便带上了几分啜泣:“祖奶去了很远的地方,咱们暂时见不到她,她也很想桉哥儿。”
眼看都进了腊月,家里的两头年猪还没宰,夜里趁着赵时桉睡着,徐言其和赵云程谈了许久,老人虽然离了世,但日子还要继续往前走,不能一直沉浸在那份悲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