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程仔细端详着纸上的字迹,虽说在契书上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但总觉得徐言其写的更隽秀些。
“写的可真好。”赵云程牵起嘴角,拿起这字又看了许久,“京城府中的小哥儿,都会识文写字吗?”
徐言其摇头道:“是我阿么教的,徐家并没有给我请过夫子。”
赵云程无意中又戳中了徐言其的心事儿,他揽过徐言其的肩膀,心知什么安慰的话此刻都会显得苍白,于是便想着找些事儿做,以此来转移徐言其的注意。
“其哥儿,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吧。”赵云程笨拙的拿起毛笔,坐在桌前跃跃欲试。
徐言其抿唇一笑,又怎会不知道赵云程这般做法的用意,先在纸上写了“徐言其”三个字打样儿,让赵云程学着临摹。
可赵云程似乎不开窍,费了好几张纸,写出的依旧是一团黑墨,只有“言其”能隐约看出来些轮廓。
“算了吧,你还是别浪费纸了。”徐言其收了他手上的毛笔,倒了一碗清水来洗笔。
赵云程讪笑了一声道:“我记住‘言其’这两个字的写法了,只是徐字有点难。”
时辰还早,两人收了毛笔和砚台,回卧房小憩了一会儿。
刚及未时,打井的师傅就开始张罗起干活,院里传来一阵窸窣之声,不过声音不是很大,一点儿没有打扰卧房中正歇晌的桉哥儿。
这次去镇上,赵云程一并采购了草药和骨胶,盘算明日去后山把这个月的墨条给做出来。
从六月起,赵云程就将家中糙米粗面换成了精米细面,挣钱就是为了要夫郎孩子过上好日子,伙食必须先得改善起来。
晡时,赵时桉从炕上爬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揉着睡眼,见卧房里没人在,也没有哭闹,起身趴在窗前扯着嗓子喊人。
徐言其正给他俯身穿着鞋,就听头顶传来了赵时桉的童语声:“阿么,想吃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