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言其从衣箱底下拿出一个方盒,里面板板正正的收着这一年下来,二人攒下的两张契子,再加上宅基的地契,就是三份家业。
“赶明儿我往镇上一趟,和姐夫一块儿去砖窑那边儿打听打听砖瓦的价钱,先订下来,以免到动土的时候忙乱。”赵云程瞧着徐言其理着一张张的契书,出言道。
徐言其将叠好的契书重新归整到方盒里:“带我一块儿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憋闷。”
左右要搭驴车,徐言其跟着也不妨事,赵云程应了下来,往后月份大了,徐言其出门会更不方便,趁着现在还能多带他出门逛逛。
一件件事项在逐步的落实,这几日夜里,赵云程和徐言其睡的格外得沉,每日一睁眼都会有活计等着他们,虽然辛苦了些,但也累得欢喜。
翌日天儿刚蒙蒙见亮,赵云程摸索着起了身,今日两人都要出门,他便没有再点火盆,怕徐言其待会儿起身的时候冷,他特意把袄子放在被窝里暖着。
灶房里赵云程正烧着火,就见刚起身的徐言其迷迷糊糊的踏过门坎儿。
“瞧你困的,木盆有温水,洗把脸就精神了。”赵云程看徐言其实在困顿,干脆自个儿起身去投了布巾,递到了他手里。
徐言其接过投湿的布巾擦了擦脸,瞬间清醒了不少:“晨食吃什么?”
“昨儿夜里烙的饼剩了几个,还热了一碗猪肉丸子,这天儿眼见回暖了,杂物房里还有不少吃食,再不赶紧吃了,怕是要放坏了。”
徐言其拿过一旁的矮凳坐在赵云程的身旁,单手支着下颌道:“之前是馋肉,可现在看到肉也不想吃了,倒是念着野菜,能解解正月里的油腻。”
“野菜还得等一个月才有呢,这会儿怕是连冬笋都没了。”锅里的饭食热好了,赵云程起身去安顿碗筷,瞅着徐言其毫无食欲的样子,想着法儿道,“先凑合吃一顿,等我去村里问问谁家还有鸡蛋,买几个回来,剁着菘菜拌馅儿,包些素包子吃。”
“成。”徐言其这才拿起筷子,只要不再让他吃肉,怎么都好,“也不知道这几天毛家做不做豆腐。”
“回头儿我过去一趟瞧瞧。”徐言其有着身子,挑些口也正常,赵云程不曾出言埋怨什么,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多跑几趟腿而已。
收拾完家里的活儿,天都大亮了,两人没再磨蹭,搭着驴车去了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