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时之后,雨虽然不大,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赵云程回来时湿了衣裳,灶房里的火没熄,徐言其一直在灶台上热着水,想着回来让赵云程洗个热水澡,别再染了风寒。
“这几天鸡下蛋下的少了,我看再过半个月,就不用去镇上卖鸡蛋了。你不是想在后山的河边上开荒嘛,到时候我先去把那边儿的野草给拔了,清理清理石块儿什么的。”徐言其拧干了布巾给赵云程搓着背,一边和他说着接下来的打算。
赵云程颔首道:“活儿是干不完的,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我做完工回来跟你一起干。”
秋收以后农闲,去镇上干活的汉子多了起来,工钱自然比之前少了一些,但铜板再少也比在家懒着的好,好歹能挣出当前的开销。
“等明儿做完工,我想再去看看阿奶,又有段时间没去了。”赵云程擦干身子,拿起旁边徐言其给他准备好的干净衣裳穿上。
“行,赶明儿我歇完晌就去镇上,顺便到田家问问竹哥儿去不去,榆哥儿的婚期近了,张婶儿可忙着呢。”
自从得知赵云程从小是李桂棠喂养大的,徐言其就萌生过将人接过来同住的心思,但院里就有一间卧房,他和赵云程还没有孩子,属实不方便了些。
赵云程宽慰徐言其心中惦念着李桂棠,但他的阿奶终究是有儿子的,赵文河也不会答应他把李桂棠接到村里。
这几日家里得留人,衙役指不定就会到村里缴税,若是错过了,只能自个儿往衙门跑一趟,麻烦得很。
徐言其算了算现在家里的银钱,这两个多月下来,他卖鸡蛋攒了三两银子,赵云程挣的铜板差不多都用于家里的开销,没攒下多少,加上之前的银两,他们手头上一共有九两五钱,抛去税钱,还能剩下七两一钱,到冬日里,买炭就得花费不少。
衙役是晡时之后过来的,由村东向村西挨着收税,头一个到的就是后山脚下,许家贤提前支会了这户人家没有田地,牛车也就没拉上来,只来了衙役。
呵退了旺财和元宝,徐言其将院门打开,衙役没有进门的规矩,站在院门前点钱收粮。
“家里几人?”衙役例行公事得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