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皇帝下令封口,亦或是担心节外生枝,整队宫廷禁卫军共同承担了格杀薛景昊这件事,换句话说,没有一个人承认是自己下的手。
明明不是他们做的,却又得集体承担这件事,此刻的禁卫军可以说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吧!
“为什么?”司徒宁静不明白。
“或许,是不想承担右宰相的恨意吧!”司徒炘随便掰了一个理由,知道司徒宁静被保护得太好,身旁的人从来不让她接触到宫廷的黑暗面。
听司徒炘提起了右宰相,司徒宁静不由得又想起薛景昊近乎疯狂的行为,她难过地垂下眼,语气充满了困惑与迷惘。
“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薛公子,但是他却说他仰慕了我许久……还说他是皇后娘娘默许的驸马!我真的不明白……”
“那个人已经疯了,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头放。”司徒炘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想当我宝贝妹妹的驸马,也得先看我这个太子肯不肯点头哩!”
虽说薛景昊已经当场被格杀了,但司徒炘心里还是有些疑问:曾经见过银镜公主美貌而陷入疯狂迷恋的人不在少数,但薛景昊既然贵为右相之子,就算再怎么大胆也不至于如此无知,居然想直接从宫里挟持银镜公主离开,要说他胆大包天、还是疯狂?总而言之,他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不合理了。
“好了,看到你没事,为兄这就放心了。”司徒炘温柔一笑,起身打算离开。“改天再来看你,嗯?”
司徒炘噙在脸上的温柔微笑,在离开银舞殿后随即消失,一张俊美的脸庞浮现若有所思的凝重。
整件事绝对没有那么单纯,似乎有某种秘密在宫里神秘地进行着,虽然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为了保护司徒宁静,自己得继续调查下去才行……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打断了端坐在书斋、正提笔写字男子的注意力,他眉心微微一皱,放下手上的毛笔淡淡应了一句:“进来。”
一名二十多岁、模样清瘦的男子垂着头快步走近,靠在男子耳边轻声地说着事情。
“喔?你确定?”男子有趣地扬起一道眉毛。
“奴才听得一清二楚。”垂着头的人回答得十分肯定。
“很好,贺公公你做得很好,继续打探消息,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通知我,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贺公公拱手道谢,和走进来的时候一样,垂着头快步离开了房间。
等了好一会,男子这才从木椅上缓缓站起,他缓步踏出房门,一路走到走廊最底端的房间,伸手敲了敲房门。
男子敲门后轻轻推开,目光移到盘腿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身上,语气恭敬地开口道:“朱师傅,弟子方才得到了消息,太子刚刚到太医院走了一趟,最后一脸失望地离开了。”
被唤作朱师傅的中年男子睁开一双炯炯虎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先前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当了?”
“是,弟子完全按照朱师傅的吩咐。”男子也显得十分得意。“当初派去右相府对薛景昊下药的人,现在同样变成一具尸体,整座太医院的人也都被我掌控在手上,没有我的命令,从他们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事情的,嘿嘿……太子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名目的。”
“很好!虽说如此,但我们还是不能大意,太子是个很精明的人,若是掩饰得太过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朱师傅满意地颔首,低头沉思道:“薛景昊的尸体已经让人送回薛府,就算太子想查,我想薛怀德那个老头,也不会让任何皇室之人触碰他儿子的遗体,只要让太子将注意力移转到那个一剑刺死人的凶手,他就不会再追究薛景昊入宫疯狂的行为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朱师傅,您觉得一剑刺死薛景昊的高手是谁?”男子提出自己的疑问。“我倒是不知道皇宫里藏有这样一个高手。”
“不管他是谁,应该都和皇帝脱不了关系。”朱师傅说出自己的猜测,见男子一脸似懂非懂,他跟着解释道:“皇帝个性多疑,倘若这个高手与他无关,那么他的反应绝对比其他人还要激动,怎么可能草草了结此案,甚至直接将责任扔给宫廷禁卫军承担呢?”
“多谢朱师傅指点,弟子明白了。”男子佩服地拱手。
“不过……我也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他隐藏在宫里多久了?宫廷里到处布满了我们的眼线,他却能安然存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确实是个不能轻忽的人物。”朱师傅喃喃自语,语气中有种错失有用人才的遗憾。
“朱师傅,如果皇上的身边隐藏着这样一个高手,那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男子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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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宫里越乱,我们的机会越大,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恰恰有利。”朱师傅露出淡淡微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只要我们捺住性子多放一点饵,总会将目标引出来的。”
“接下来要怎么做?”男子闻言,脸上露出了兴奋之情。
朱师傅缓步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句话,然后将纸张折好,放入信封,交给男子低声吩咐道:“你将这封信送出去,然后……”
御书房
“太子殿下,圣上现在可以见你了。”司徒炘在御书房外等了一刻左右,值班的内侍官这才传来皇帝召见的旨意。
“有劳公公。”太子炘颔首致意,迈开大步往前走,正要推开御书房门时,碰巧里头的人准备离开,两个人无意间打了一个照面,那人见到司徒炘的脸后随即敛下眼,脚步加快迅速离去。
奇怪,这人的气质与走路的方式既不像朝官,也不像宫里办事的太监,究竟是谁?刚刚虽然只是瞥了一眼,但他确定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既然知道他是谁,又怎会不打招呼,只是快步离去?
“太子,你怎么还愣在门口?有事觐见怎么不快点进来?”皇帝一边批示着奏章,一边催促着。
“儿臣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停下手上的笔,挥手示意太子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