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容依旧不慌不乱,慢慢将目光从季安妮移向院中的其他宫女。
那些宫女显然都认得花容,也知道花容是伺候过天宁公主的丫鬟,所以都显得有些怕她。花容的目光扫到哪里,那里的宫女就立刻低下头去继续工作。待花容的目光在院中扫过一圈,再没有宫女敢往季安妮和蝶儿的方向看来。她们都埋着头,乖乖做起自己的打扫工作。
这时,花容才扶起季安妮道:「娘娘,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去屋内慢慢说。刚才的情况奴婢全都看见了,娘娘……蝶儿之所以想寻死,是因为娘娘你断了她的活路呀。」
「什么?」季安妮一惊,不解地望着花容。
花容含笑望了季安妮一眼,并未开口,但那含义很深的目光却仿佛再说:娘娘先随我来。
季安妮脑子晕乎乎的,看到花容在前面引路,下意识就扶着蝶儿跟了上去。
花容将她们引到偏右院的一个小房间中。房间中摆着桌椅板凳,还有柜子和床,看上去大概是相当于客卧的地方。季安妮拉着蝶儿坐在一张软椅上,自己却站在一旁。蝶儿区区宫女,当然不敢让皇妃站着自己坐,几次想要站起来,但都被季安妮按回椅子上。
这时花容已经关上门,来到她们身边,讲道:「娘娘,你今天得罪了安贵妃。安贵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暂时不敢动你,但她有气难出,必定会把怒气全都撒在下人身上。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一片好心想救蝶儿,但娘娘知不知道,正是因为娘娘你的不冷静,才让蝶儿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花容的一番话,深深刺入季安妮的心中。她承认自己当时太不冷静,但她万万没想到,她不冷静的后果竟是会害蝶儿陷入危险。
季安妮紧紧握住蝶儿的手,她感到蝶儿的手上已经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层薄薄的冷汗。
花容又道:「娘娘,蝶儿刚才给你磕头,因为她感激娘娘维护她。但感激之余,她也明白,如果安贵妃报复起来,她将难逃一死。与其活着受罪,不如自行了断痛快——这就是蝶儿刚刚想要撞柱自杀的原因。娘娘,救人不是你这样救的,你的冲动救不了任何人。你的肆意妄为不但救不他们,反而还会害死他们。娘娘,你应当省身自抑……但你为什么偏偏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