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虽然不好,但好歹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几人立刻给他拿过酒杯斟满酒递给他,“论诗怎么能没有酒呢,裴兄饮了这杯,再说也不迟。”
扫了几人一眼,裴修年没有拒绝,仰头将酒喝尽,然后把酒杯随手扔在酒桌上,冷道:“我刚听你们念了一首前朝的诗,名为《叹酒词》是不是?”
“不错,不错,裴兄也觉得写诗之人有大才?”
裴修年嗤笑,“大才?你们可知道写诗的刘昌本名叫做李昌,是前朝反贼之后。先帝饶此人不死,却也断了他的仕途,他便写尽酸词来讽刺时局。”
他话音刚落,整个画舫一片哗然。
可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群人,继续冷笑道:“你们念的这首《叹酒词》叹的是杏花时节未到,尝不到杏花酒的苦闷,其实他说的是自己不能入仕的苦闷。你们可又知道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他被剁掉双手再也不能写诗,你们却在这里赞扬他有大才?”
说完他更是哈哈大笑了两声,又夺过一旁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冷冷扫过他们的脸,“今天的事情你们最好祈祷没有人会传出去,不然在座的诸位,只怕也要写一首自己的《叹酒词》了!”
扔掉酒壶,他目光凌然,“若是学识不够,就在家好好看书,别总是想着在人前卖弄,反倒惹祸上身!”
他说完这些话,刚刚大肆谈论《叹酒词》的人早已经瘫软在地,旁人拉都拉不起来。
裴修年又冷冷地看了一眼何鸿轩,“好在你比他们还要蠢,竟然一首诗评都评不出来,不过作为此次宴会的主家,要是事发,不知道你这次的名次还保不保得住?”
这话让何鸿轩眼前一阵眩晕,歪倒在了一旁的花娘身上。
他这模样更是让裴修年鄙夷,扭头对谢承运道:“谢兄,咱们这盘棋就只能改日再下了。”说着便朝外走去。
谢承运快步追上去,“我和裴兄一道走。”
而暗处不少人也收回了幸灾乐祸的眼神,默默离开。
何鸿轩为首的这场狂欢,早就引起不少考生的不满了,就算这件事情裴修年没有说破,也一定有有心人向上揭发。
他说出来,倒是能让一些家里有权势的人把自己摘出来,他骂何鸿轩那两句,直接把他也摘了出来,也算是抱住了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