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见苏瑾州不说话,也懒得再费唾沫,索性拿起一块帕子绣起来。
前些日子她痴迷绣花,最近她开始喜欢绣叶子,各种各样的叶子,草叶花叶树叶,什么叶都绣,并且对自己的绣品很满意,绣完都会夸赞自己两句,”嗯,挺像!”
除了她自己,谁也看不出帕子上的那片绿是啥,偏偏她隔一阵子就要痴迷一段时间。
有时小桃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就劝她,“小姐,咱们的手是拿刀的手, 针那么细,那么小,拿在手里什么意思?”
或者,“小姐,有那时间你不如多写写画本子,我看这方面的天赋倒是有的。”
秦沫不听劝,正是因为她每针都是格外的随心所欲,所以才有种痛快的快感。
看似是绣花绣叶,其实是把帕子当成了发泄的工具。
苏瑾州黑着脸看着秦沫在手帕上乱扎,心想指不定她把针底下那块布当成他了,不然那一针针的怎么又快又狠的。
屋内很静,两人皆没有说话,杨公公声音就显得更加突兀。
“老奴参见皇上皇后!皇上您是说要翻嫔妃们的牌子吗?”
杨公公神色紧张,手中更是空无一物。
秦沫着急了,“杨公公,您怎么没把那些牌子带来?咋回事?”
“这,这……皇后娘娘,奴才……”
杨公公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咋回答。
苏瑾州嘴角噙着抹冷笑,声音冷然地道,“杨公公,皇后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杨公公吓得一哆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躬身道 “是,是,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些牌子经久不用,已经布满灰尘,老奴没来得及清洗,并且现让人写名字的话……”
经久不用,布满灰尘?
看来苏瑾州根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皇帝,人家点妃侍寝根本不玩儿翻牌子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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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人生苦短随心所欲点也好。
只是,苏瑾州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秦沫挥挥手,“算了算了,杨公公你先回去吧!”
杨公公对着秦沫行礼一拜,咽下还没说完的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没挪步,低着头请示苏瑾州,“皇上,老奴有罪,老奴应该时刻保持那些牌子洁净如新的,老奴没想到皇上今日突然会用,用不用让人连夜赶制一份全的?”
“不用!”
要不是念着杨公公年纪大了,苏瑾州想在他肥硕的屁股上狠狠踹一脚。
杨公公被帝后二人弄得懵圈圈的,这牌子到底是还翻不翻了?要是翻,早晚得重新做,那些接了灰的牌子们还是皇上刚登基时做的,只有几个嫔妃的名字,起初他还让人每天打理着,后来因为一直没用过,也就慢慢倦怠了。
他这位敬事房的老公公都差点忘了,皇上宠幸后妃是应该翻牌子的,是他没把工作做好,该抽嘴巴子!
“还不走,等着朕赏你?”
“是,老奴告退!”
杨公公哆嗦着,提溜着心,小跑出凤仪宫,迎面撞上王全。
王全,“小杨子,你跑什么,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不稳重?”
王全和杨公公同批次进宫,他比杨公公大了两岁,年轻时就一直这么称呼杨公公,尽管杨公公现在已经是敬事房管事的,现在偶尔场合他还是叫他小扬子。
杨公公擦擦额头的汗,四下看看除了值守的侍卫没有其他人,小声说道,“皇上突然要翻娘娘们的牌子,太突然了,我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刚才吓死我了,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
杨公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王全点着杨公公的头,轻骂,“你呀你,还真是小杨子,一把年纪了还揣测不透皇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