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这世上的一抹孤魂,无亲无友,无处着落,在人生数十载里他看着一个个熟知的人逐渐老去消逝,唯独他还是年轻的模样。
他有时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个人,为了不被人当成怪物,他不能在任何一个地方长久停留。
他游历了很多地方,他看着靖王即位受万民朝拜,他亲眼看到大靖逐渐将天下囊括,政治制度一点点完善,军事实力愈发雄厚,百姓渐渐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种事愈发发少了,甚至有时还出现路不拾遗。
他虽然不会对大靖朝臣报复,但同样终身也不会原谅大靖,所以即便他有一腔才学,也无法入仕。
在这些年中他也同样遇到了一些流亡不愿意臣服大靖的黎国贵族,他带着他们来到了晟北建了盛陵村,并在自己的住处种了一棵云杉树。
他以前的寝宫里栽着不少云杉,这是他唯一可以寄托思念的东西。
而当年陪伴他的巫马申在那次吵架中与他分道扬镳。
“段霁尘,我不管你当不当这个太子,但是复国,复兴黎国是刻在我巫马族的骨血里的!一代不成,那就两代,两代不成,那就三代,总有一天我们巫马一族会颠覆大靖的!”
巫马申在离别时朝他声嘶力竭的吼着,身上的鸾鸟图腾在日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亮。
他后来打听过巫马申改了名字在大靖的青州定了居,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便与他无关了。
过往之景伶仃飘落,白云衫垂下了手臂。“莫非巫马申当年骗我?断蘅蛊真的没有完全销毁。”
阳光倾洒进土屋内徐霆钰在床上静静的睡着,他现在一天醒来的时辰愈来愈少,甚至有时候会昏睡一整天。
罗应淮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只能仅仅靠着药续着他的命罢了。
孟君凝望着床上人连着叹息几声。
“孟姑娘,您别担心,徐公子定会逢凶化吉的。”逐云坐在一旁煮着药劝慰着。
自从与他们熟络后,逐云有事无事便会来此帮忙,孟君凝只道他见到老乡感情熟悉。
门外忽地传来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