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林辰景一下子就被徐霆钰的气场压制住了，耸着肩又再次靠回了行军桌上。

徐霆钰这个人平时看着温柔，一旦面无表情变了脸色就气场震人，让人不自觉的心里胆寒。

“侯爷，你看我也是会武功的，一手剑法也使得相当熟练。”林辰景身子往后退了退，狠狠拍了几下胸脯。

“最重要的是怀有满腔报国心！”

他朝徐霆钰眨了几下眼，满脸期待。

徐霆钰并没有回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演戏。

见徐霆钰一脸无动于衷后林辰景又改换了柔情策略。

“侯爷。”林辰景摩挲着放在桌上环臂甲的纹路擤了擤鼻低眉道“侯爷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是听着你出征塞外的故事…我对战场怀有满腔热血…一直想…”

徐霆钰忙打断了他“下次不要说是从小听我的故事，显得我年纪很大，我只是出征早，不是你父亲辈的。”他微微扶住了额。

“徐霆钰。”林辰景晃着他的手臂“你就留我在这吧，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万一我将来有机会成为将军呢？”

“你还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徐霆钰突然看向他，眸色深了几分“林辰景，我宁可你去混江湖，也不要你来战场上冒险，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怎么确定你不是那万骨呢？”

林辰景被噎了一下，望着他一时没有言语。

徐霆钰垂下了头，嘴唇深抿“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常胜将军的，就算是我，每次从战场上下来都觉得是侥幸活下来的。在我认知里，我爹，我叔叔，我师父都是身经百战厉害的将军。”

他声音颤了一下“可最后都难逃一死，都是马革裹尸，惨死在战场的。我爹是被乱箭射死的，我叔叔是被俘虐杀的，我师父是被毒箭射中不治而亡的。”

他重新抬头看向林辰景“战场上从来不缺为国捐躯的烈士，更不缺因战场后半生残缺的兵士，可你有想过怎么在战场上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吗？”

“你觉得我十六岁一战成名是说书人口中的美谈，实则是因为我家人早已过世，生死无人在意罢了。”

徐霆钰声音愈发低沉“你和我不同，你父母健在，如果你在战场上出了任何意外，你爹娘难不成白发人送黑发人，日日涕泪吗？”

林辰景怔怔的望着他，嘴唇蠕动几下，终究哑然无声。

黎明透亮，夜晚的黑纱被扯了下去，换上了碧空万顷。

徐霆钰穿好战甲准备开拔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