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惟书进门,手中还拿着账本,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他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王曾永康,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
黎郡王在夜南郡的产业特别多,换句话来说,夜南郡所有赚钱的生意,他基本上都插了一手,所以他名下的铺子非常非常多。
这些铺子在陈惟书没有来之前,全部都是放在王曾永康的手上管理。
他每月会抽一部分的银子给自己花,然后把账目给做好,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是账本上的内容早就被看透了。
黎郡王并不介意手底下的人从自己手中拿银子,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手底下的人真的能够从他的手中拿到银子,那就是他们的本事。
如果他能够一直这样子下去,不被人发现的话,那么黎郡王根本就不会管他。
但是他自己没做好被发现了,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扫干净尾巴,陈惟书一共就去了两次就把那里面的猫腻摸得是一清二楚。
陈惟书在账目上是天生的敏感,那些不对的账目重新核算出来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一下就发现了王曾永康不对劲的地方,而且还挖出来非常多他顶着黎郡王名头去做的事情。
本来这些事是不打算在这时候和黎郡王说的,因为一次性和他说太多东西,肯定也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故意针对他。
所以陈惟书本来是想着等自己站稳脚跟之后再把这件事情作为一个敲门砖放到黎郡王面前,没想到黎郡王在他身边安插了人,知道他查出这件事情之后便直接找上他了。
人家都已经找上门了,那陈惟书自然没有帮他隐瞒的必要,便直接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黎郡王,同时还附上了自己查出来的证据。
那些东西是实打实的,没有一点欺瞒的性质在,黎郡王看过之后就知道陈惟书没有撒谎,他知道陈惟书查出来的这些事情确确实实都是王曾永康的问题,故而毫不犹豫就把人给免职了。
这其实也是黎郡王对王增永康的一个考验,如果他聪明的话,其实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不应该跑到他面前来哭诉,而是应该去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被上面的人知道了,所以才会被免职。
可是他没有。
在黎郡王看来,这样的人已经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只会给自己拖后腿,增添负担。
“王爷,这是这段时间铺子上的账目,属下已经全部都核查过了,还请您过目。”
陈惟书把手中的账本放到了桌子上,恭敬地说:“问题的地方属下已经用朱砂标识了。”
“这是什么账本,你应当清楚。”
黎郡王并没有直接打开账本,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曾永康。
王曾永康是真的害怕,所以他刚刚磕头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会额头上已经开始渗血了。
“属下…属下…”
王曾永康不敢抬头,他这会知道为何王爷会这么生气,直接把他免职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蠢?也不知道先把事情调查清楚,给王爷一个解释,然后再来找王爷呢?
“看来你知道。”
黎郡王很是失望,也没有打开账本,只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惟书,你去处理吧。”
“是。”
陈惟书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他跟在黎郡王身边虽然不长,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极强的,他这会清楚,黎郡王并不想要留下王曾永康了。
“王爷!王爷!”
王曾永康何尝意识不到这个问题?他当即跪着朝着黎郡王的方向爬过去,痛哭流涕:“王爷!您再给属下一个机会!求您了!属下再也不敢了!真的!”
“不敢?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呢?”
黎郡王嘲讽地笑了笑,说:“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王曾永康,这就是你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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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如果要做的话,就做的干干净净的,若是做的干干净净,不被人查出来的话,本王自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人家只过去你的铺子两次就把你摸了个底,别说是你的账本了,就连你后面做的那些事情,他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摆在了本王的桌子上。”
“王曾永康,其实你不蠢,就是太自大了,总是觉得没事没事,总是觉得会有人为你收尾,查不到你头上,你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凭什么呢?”
黎郡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虽然是对王曾永康的话,但是实际上也是在提醒自己。
确实,如今整个夜南郡都在他的手上,这些生意他是越做越大,可是也仅限于夜南郡。
他走出夜南郡之后就会收到很多掣肘,这些都是南安帝授意的,哪怕他们从小都在太后身边一起长大,南安地也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兄弟。
这是黎郡王从小就意识到的一点,太后会无私地爱他,但是南安帝只会觉得他在与他争抢,争抢自己母后对自己的爱意。
对黎郡王来说,他确实非常感谢那个时候太后对他的照顾和给他无私的爱,但是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不自觉去想为什么南安帝就能够成为皇帝,而自己只能在夜南这个小地方做一个郡王呢?
虽然但他不是皇族出身,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南安帝原本也只是一个潇洒王爷,他也没有学过什么东西,不是照样能够成为皇帝嘛?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从小与他一起成长所经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自己不能试一试呢?为什么自己不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成为最尊贵的那个人呢?
一想到这里,黎郡王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
但是他还不能够暴露,他没有那个实力,过早暴露自己的目的和心思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所以他这些年来都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真实的目的,频繁的给太后去信索要那些东西,也只不过是为了降低南安帝对自己的怀疑和警惕罢了。
“王爷!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吧!”
王曾永康是真的不想死,他自己清楚,知道了那么多秘密,自己如果真的被放弃了话,那就是死路一条,没有其他办法了。
“机会?”
黎郡王嗤笑了一声,接着说:“机会,本王也不是不能够给你,只不过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属下一定可以的!”
王曾永康听了这话连忙说:“王爷有什么事情需要属下做的,尽管吩咐。”
“杀了唐清璃,然后回来。”
黎郡王看着王曾永康,轻笑着说了一句。
“什…什么…”
王曾永康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杀了谁?
“我说,杀了唐清璃,平安回来,那么本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黎郡王看着王曾永康,这些年来他从自己手上拿走了不少东西,也有了自己的班底,自己的人,杀一个公主不在话下。
“王爷,这太难了。”
王曾永康哭丧着脸,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公主殿下刚刚得了五千亲兵的事情谁人不知?哪怕如今那些亲卫不在身边,那也有花涧木在一旁守护着,这怎么看都是有去无回。
这哪里是要给她机会啊,这分明是要让他去死!
“难吗?”
黎郡王抬头看着他:“如果你觉得难的话,就直接死在这里就好了,左右也不过是让人洗一洗院子的事情罢了。”
“王爷!王爷…”
王曾永康看着黎郡王,知道他没有开玩笑,当即咬了咬牙:“是!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