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所有人都安分了。
有人说那个年轻的番鬼是领事馆领事的亲侄子,还是个海军少校。
他们都知道,吴副总巡这二把手位置只怕比往日更加牢固。
吴子阳看一帮人逃命似地往外跑,冷声道:“吴小五,你留下!”
小五子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缓缓转身。
等门关上后,吴子阳点燃一支烟斜眼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听说他们是听了你的话才不上前去的?也是你明明抓住了两人,却都手滑放跑了的?”
吴子阳很头疼,十几个巡铺,一个正经的人没抓回来,抓回来的都是在旁边看热闹叫好的南洋人,阿三,还有两个东洋矮子。
他连替他们找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小五子脸上露出一抹害怕,吞吐道:
“副、副总巡,我,我是看那些都疯狂了,怕,怕兄弟被殃及,你知道的我有妹妹要养,其他人都要养活一家人,有个三长两短的。。。”
吴子阳恨不得把嘴里的烟咬碎吞下去,目光定定看他好一会,“但愿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说完不等他辩解,挥手让他下去。
看着关上的门,吴子阳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发呆。
他的父兄都曾经是革命先驱,支持先生的理念,支持先生的北伐路线。
最后落了什么下场?
他对这个国家和当局是绝望的,外患未除,就先内斗,一个党派分成三份。
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会管老百姓的死活,谁还记得为革命牺牲的那些人的功勋。
至少他没有父母兄弟这些年,当局半点抚恤也没有。
一个正在堕落的国家,怎么总有人想要往上托举呢。
小五子的异常他早就察觉了,甚至还替他演示过两次。
不管他是谁的,要做什么,就当他是东方人对这个国家最后一点善意吧。
“妈勒个搓。。。”吴子阳把手中的烟按灭,嗤笑不已。
他还这里替别人担心,还是想想怎么去平复高卢人的愤怒吧。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叮铃铃”的响起。
杜兰德吊儿郎当地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吴子阳听着他略带兴奋的语气,笑意又填满了他多情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