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关东酒店会不会被炸掉,倒塌后周围店铺只怕也不能幸免于难。
她第一次觉得人类的斗争远比动物要残忍。
动物争斗只有两个,果腹和繁衍,而人类就复杂很多。
活着,怎么活?
像卢大哥这样披着二狗子的皮活着,还是像张二那样真的当个二狗子活着?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卫渺捂着肚子,感觉下午在日料店吃的东西有点反胃。
希望回家的时候,能有剩饭剩菜煮一锅菜粥,吃饱驱寒就行。
太阳完全落下时候,寒风已起。
黄包车靠近弄堂口的时候,卫渺远远地看见卫然朝一个角落走去。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站在那里的罗小梅。
“这里面是治发烧感冒的药,每天喂半片。”
他声音里带着别扭。
罗小梅没有接药,而是抬手要去摸卫然的脸,卫然偏头后,斜眼恶狠狠的瞪她。
“阿然,侬还怨恨姆妈?”
卫然把药塞给她,“往后别来找我了。”
说完就朝着弄堂跑去,边跑边抹泪。
罗小梅看着卫然的背影,啐了一口,骂一句:
“没良心的小瘪三,往日白疼侬了。”
说完听见身后的孩子胡闹,不耐烦地喝骂道:
“哭哭哭,自出声就晓得哭,完全是讨债鬼。”
卫渺看着骂骂咧咧离开的罗小梅,心中略有几分复杂。
在她的记忆里,罗小梅这人毛病很多,但对卫然这个大儿子确实不错。
若卫然真的半点不管,她反而觉得奇怪。
可看见卫然和罗小梅在一起,她又觉得不太舒服。
卫渺不知道这是属于兽类的本能还是人类的情感。
“小少爷?”
黄包车夫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