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念惜在小秦淮河边的茶楼里,见到了一直未露面的李同知。
一个瞧着有几分英武之气的文官。
他跪在苏念惜面前,道:“请郡主恕罪,下官也是身不由己。知府大人疑心重的很,若是下官露出些蛛丝马迹,只怕也会像万兄那般……”
他开门见山,倒是让人意外。
站在良辰身旁的大福瞪眼,“李叔,我爹他真的是被害死的吗!”
李同知眼眶一红,又朝苏念惜拜下,道:“郡主见过老胡,想必已知晓江南织造司所行之事。其中利益牵扯盘根错节,下官人微力薄,实在无力抵抗。这才斗胆让阿秀传话,求郡主伸出援手。”
原来大福真名阿秀。
她此时被揭破也没在意,只追着问:“李叔,我爹到底怎么被害死的?!”
李同知摇了摇头,叹气,“万兄就是两年前发现了织造司能用劣等生丝制造出精品丝绸的技法,便想着上报朝廷助益桑蚕业,却被知府大人压了下来。他提了几次都无疾而终,便生了疑心,开始暗查这生丝来源去处,最终查到了当年被抄没的布政使司宋大人的贪墨案。之后便……”
他没说完,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确实是被灭口了。
苏念惜拨了拨手中的念珠,看着李同知,片刻后,无起无伏地问道:“万睿查到什么了?”
知晓织造司的技艺都只是被压下,可碰了贪墨案就直接被灭了口。
万睿必定是查到了真正的关窍之处。
李同知再次摇头,“万兄出事那几天,下官刚好被指派到底下的村镇处理公案,等回来时才知晓人已经没了。下官亦是怀疑,万兄平素里那般斯文内敛的一个人,怎会无缘无故去挑衅犯人?便想起他先前跟下官打听过宋家当年贪墨银子的案子是谁揭发的事,就悄悄去查。可查了许久,除了找到个跟织造司些小交易的老胡外,就再不到有用的线索。”
阿丢急得上前,“所以我爹就是被知府衙门里那些人害死的!是不是!”
她扑过去跪在李同知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凄声道:“李叔,你一直不肯告诉我,是因为害怕那些人。可今日贵人在此,有人替我们做主了!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谁害死我爹的!贵人会替我爹报仇的!”
苏念惜挑了挑眉。
良辰不满地看向阿秀。
南栀亦皱了眉。